谢道颖看了王蓝田的一场闹剧之后,便关注起了陈夫子。只可惜,陈夫子老奸巨猾的很,早趁着大家都在看王蓝田好戏的时候,用完饭,溜走了。
当然他伤了一只胳膊一条腿,居然没能妨碍他的行动,身残志坚的亲自跑来吃早饭,谢道颖表示,她还是很钦佩的。
此时,他们四人加上荀巨伯尹俊清,六个人正一起往讲堂走去。
尹俊清说道:“昨晚上半夜,秦京生的离魂症犯了,他拿着一块玉佩,边走边深情的凝望,口中喊着‘玉儿玉儿’,十分怪异。”
祝英台沉思道:“玉佩?啊,我知道了,很有可能就是他娘……”
祝英台话没说完呢,就被马文才莫得感情的打断了:“你们靠离魂症的人远一点,前些年有一个犯了此症的人,手中拿了把刀,挨个去房中同住人的脑袋,口中还念叨着:‘我来看看,哪个瓜熟了。’”
谢道颖原本在等阒听祝英台说他娘如何如何呢,此时听马文才说起这事儿,她立即便将秦京生的玉佩忘了,举手道:“我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大家一听,便都笑了起来。
谢道颖一看他们这样便知道了,原来大家都知道啊。
马文才缓缓的道:“你们都知道什么了?”
荀句伯抢答道:“他定是把亲人的脑袋当成瓜......”
荀句伯作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
“这种流于俗套的故事,我马文才会讲么?”
谢道颖连连点头,是的是的,这话说的就很,马文才啊。
大家也都纷纷点头,没错,文才兄向来自傲,就不是那等爱讲俗事之人。
是以,梁山伯问道:“文才兄,那后来又如何了?”
马文才看向身侧的谢道颖道:“你怎么看?”
谢道颖瞅他一眼,我是元芳么?不过,她笑道:“那人摸了摸王蓝田的脑袋说道:‘这生瓜蛋子形态不规则,摸着还有些硬,让我来给他刮刮皮。’于是,便将王蓝田的头发,剃光了,王蓝田成了小和尚。”
“哈哈哈,哈哈哈!”大家的笑声飞出了二里地。
尤其荀句伯,他笑得尤为夸张,他与王蓝田的梁子在入学第一天,未进书院大门之时便结下了,只要王蓝田倒霉,他就开心。
更何况,还是如此可乐之事。
王蓝田那个小人若是真作了和尚,倒也省下来一块佩玖,更是挽救了一个好姑娘。
是以,荀句伯笑过之后道:“文才兄头起的好,道颖兄续写的妙,你二人当真是珠联璧合啊。”
“那是,”谢道颖竭力垫脚勾住马文才的肩膀道,“日月如合璧,五星如联珠,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亲兄弟?马文才似笑非笑的瞥她一眼,将她的胳膊毫不留情的从肩头扒拉了下来。
谢道颖不服气,又来勾他肩。
马文才不给,又把她手拉下来。
谢道颖这个犟种不服气,再来勾他。
马文才看她急了,长臂一伸,将人搂在了怀中,直往前走。
谢道颖一路哇啦哇啦:“马文才,你想勒死我吗?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哈哈哈哈~”后面的四人,又笑了起来。
大家神奇的看着前面的二人,没想到马文才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与谢道颖打打闹闹。
如此看来,文才兄也不是那般桀骜不驯,难以接近嘛。
梁山伯伸手搂住祝英台的肩头道:“正当少年佳意气,渐当故里春时节。”
荀句伯与尹俊清互视一眼,荀巨伯先下手为强,一伸胳膊便搭上了尹俊清的肩头,笑道:“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祝英台也道:“陌上少年郎,满身兰麝扑人香。”
尹俊清也加入道:“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
前面传来马文才的声音:“少年自当扶摇上,揽星衔月逐日光。”
你们都少年了,能少的了我吗?是以,谢道颖立即接上道:“画凌烟,上甘泉,自古功名属少年!”
【这里不必管这些诗句的时间线】
虽然尼山书院未有百年,但尼山却自古便有,山上古木,郁郁葱葱,此时见到这群年轻人,都忍不住摇动老枝老干,直呼:
年轻真好。
一事无成,却万千憧憬。
…………………………
讲堂上,今日是谢夫子的课。
谢夫子的声音清丽脱俗,就听她讲道:“‘君虽尊,以白为黑,臣不能听;父虽亲,以黑为白,子不能从。’《吕氏春秋·应同篇》里这段话,说的是为臣为子者,不能一味的贪图富贵,一味的阿附上承,颠倒黑白。”
学子们刚想点头,便听道一道极为谄媚的声音,说道:“太好了!说得好!”
众学子回头一看,原来是陈夫子从后门进来了。
谢道颖一看见他就笑了,夫子,真的好惨一夫子啊!
他头上缠着白棉布,鼻梁与下巴上敷着褐色的药膏,脖子上挂了一只残臂,一条腿无法站立,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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