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在许良身边抱怨,据许定律所说,这家伙回来之后状态就不太对,时而整天皱眉闷闷不乐,时而眼神呆滞一发呆就是一整天,儒家经典被他翻了又丢,历代正史书籍更是堆满了他的屋子,他看着看着要么就是没由来的长吁短叹,要么就是不知道被什么吓到面色发白。
这几年曹端一直这样,他自己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但却让许定律这个妻子有点神经衰弱了,有时候半夜醒来许定律都欲哭无泪,她很怀疑曹端是不是疯了,为什么游学能让人游成这样啊,这很不对劲。
许良当时知道这个情况之后,不忍许定律如此忧心,便也私下调查了一下曹端这些年游学的经历,虽然没办法知道全部,但断断续续的信息也能打探的到,其实这些年曹端游学经历比较特别,但总体而言也没什么惊世骇俗的。
这些年曹端做了许多事情,曾经跑到偏远地区开过工厂,只是没干半年就倒闭了,也曾经在乡下跟着别人种地种了几个月,最后身体差点累垮了,别人农民生怕给他累死,好说歹说给他劝走了。
后来他还在一些地方的中小学当过老师,以他的知识水平,哪怕是自然科学知识,应付中小学也是完全足够的,只不过这老师他也没做太久,带完一届之后他就直接请辞离开。
他跑的最远的一次,直接跟着海商跑到西方去了,两年之后才又跑了回来,还顺带学了一嘴的鸟语,据说他在西方认识了不少的学者,也带回来了一些西方的书籍和艺术品。
许良并没有在曹端的这些经历看出什么奇怪的地方,可能西方现在文艺复兴的一些思想会给曹端带去一些触动,但那说到底也就那么回事儿。
要说思想碰撞,如今的东方思想不知道比所谓文艺复兴高了多少,真要取经那也是西方向东方取。
既然从曹端的经历看不出什么端倪,那许良觉得曹端应该是进入到一种“顿悟”的状态里,只不过这个“顿”的时间有点长,几年了也没顿个明白,但许良依然还是很感兴趣,说不定突然有一天他就走出瓶颈,真的能整个大活出来。
毕竟曹端本身是很有智慧的家伙,学术修养也非常高深,难保不会一下“顿悟”成了王阳明。
当时许良就安慰许定律不要想太多,既然曹端要钻研那就安心让他钻研就行,家里又不是养不起一个闲人,等他什么时候想明白了,那自然也就能够恢复正常了。
许定律也只得无奈接受了这个现实,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曹端这一“顿悟”就悟了好些年。
直到今天的时候,曹端终于走出了他的房间,然后把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杂乱的头发被他束起,自由生长的胡须也被他修剪整齐,这几年他一直不修边幅的样子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又是那个儒雅书生。
当许定律回到家,看到曹端这面貌一新的样子,她就明白过来了,自家丈夫这终于是悟明白了,这让她直接喜极而泣。
曹端心知自己这些年很对不起许定律,更能理解许定律这些年的不易,于是也认真向她道歉。
夫妻两人你侬我侬小半天之后,许定律还没来得及问他究竟悟了个什么,曹端就先提出了一个请求,这个请求就是想要去见许良。
对此许良当然是没什么意见,他也想看看这么些年了,曹端究竟能整出什么活儿来,而当许良真的见到曹端之后,曹端第一句话就让他惊住了。
“请问先生,我们还需要皇帝这样的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