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过去,眼见瑶民和朝廷和解之后日子越过越好,僮民们也都坐不住了,原本他们觉得瑶民和官府走到一起是对起义的背叛,双方的联系慢慢也就断开,僮民自己则是自己和官府对抗,这些年也大大小小闹了几次事情,只不过都没有什么大的成果。
安抚了瑶民这个最大的不安定因素之后,官府也就可以集中力量应对其他少民的对抗,对官府来说是压力不大了,但对僮民他们来说则是压力陡增。
若仅仅只是如此也就罢了,以前都是这么苦过来的,他们也不是过不得苦日子。
但是随着时间过去越来越久,他们慢慢发现曾经的穷兄弟瑶民们现在都过上快活日子了,一向霸道的大明官府还真的能够善待少民,这一下他们心里就不平衡了。
这些年官府的所作所为他们都看在了眼里,既然官府能做到这样地步,那自己还拼死拼活的干什么,好好过日子不就行了。
在现实考虑之下,僮民也就选择了与官府和解,同时也是与自己和解,便借着罗安成这个线与许良进行接触,他们也愿意接受现在官府和少民的政策。
原本他们还担心许良会拒绝此事,毕竟这些年他们和官府的关系非常僵,如果这次的中间人不是罗安成的话,他们甚至都不太敢亲身面见许良,难保许良这個大明官员会不会不讲武德直接就地逮捕了他们。
但没想到许良不仅对他们没有恶意,甚至都不用他们开口就主动提出和解的事情,完全没有因为此前的一些不快而扭捏或者端架子,这让他们都觉得惊喜且感激,在官府能遵守承诺的前提下,他们的政策是真的很吸引人,至少土司不必担心自己的地位动摇,还能同时享受到大明发展的红利,怎么看都是铁定不亏的买卖。
许良若是知道他们心中的想法,恐怕只会说他们想的太美好了一些,官府政策虽好但对土司来说就是蜜糖下的毒药。
要想彻底完成改土归流只靠朝廷武力镇压很难办,一这么搞就变成了朝廷与少民整体的矛盾了。
所以必须要让少民们自己认识到是谁在压迫自己,让少民和土司站在对立面,见识过新法的好他们自然也会奢求同样的保障,于是慢慢立场就会和官府一致了。
土民进入工厂,了解到新法的存在,眼见汉人百姓都能受到新法保障过上逐步体面的生活,而自己的劳动成果却要经受土司的盘剥,这样显著的对比之下,又有几个人甘愿一直忍受呢。
更不要说未来的土司还需要接受大明相应的教育,慢慢朝廷也就能把他们驯化成大明官员,从而淡化他们的土司身份,当少民们愿意自发抗争的时候,当一代代土司渐渐适应了官府的治理,那改土归流也就顺理成章。
只要官府以后不要乱来,实现少民的长期稳定并不困难,发展能掩盖住许多矛盾,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了,也就懒得为那么点事情斗来斗去的。
就在酒楼里许良在离任前最终敲定了与僮民的少民政策,为两广的安定彻底奠定了基础。
虽然无论是罗安成还是僮民的两个首领,在身份上完全不能与许良相提并论,但是许良还是给了足够的面子,这场酒席他与几人喝的很痛快。
作为弱势方的他们都能感受到许良的开明,这无疑让他们对与官府的和解放心了许多。
许良最终也给了他们一个承诺,那就是即便自己离任,对少民的政策也绝不会变,而这正是他们所需求的定心石,若是换个别人说这个话他们都很难完全相信,但若是许良的说的话那他们就真的信。
这不仅仅只是许良位高权重的身份份量,更是因为这些年许良积累下来的信誉。
这些年许良不仅做到了对汉民的承诺,同样也做到了对少民的承诺,两广这个地界哪怕是对许良恨得咬牙切齿的士绅对许良的信誉那也是没话说的,更不要说他们这些受益人了。
既然今天许良在这里给出了这样的承诺,那他们就真的完全相信即便以后许良不在两广,现有的政策也能延续下去。
酒席吃完,罗安成几人也不敢过多叨扰许良,老实说以许良的身份能和他们一起吃饭,这本身就已经是给足面子的事情,他们自己当然也懂得识趣,对方这种大人物时间都是比较宝贵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当酒席散去之后,许良立马投入到另外的事务当中。
在离任之前,许良还有最后一个事务需要推动,如今两广的工商产业已经处于一个相对健康的状况,在这样的前提下他打算在这里尝试设立钱庄,开设存款和贷款业务。
这是他准备了许久的事情,不夸张的说从初来两广的时候,他就已经在筹备了。
只不过当时两广工商规模和环境都不怎么理想,并不具备设立钱庄的条件,但如今却不一样了,两广作为大明对海外以及中南半岛的两个门户,不仅本身的工业规模在飞速增长,而且也有大量对外的贸易,设立钱庄对内外贸易的结算无疑是有利的,而且贷款业务能有效的帮助产业增长。
只不过这个东西对现在的人来说是个全新的食物,所以他们也不敢轻易就上马,而是先做了前期大量的论证商议,最后在许良的主导之下才终于有了一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