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利义满有些坐立难安,其实不仅仅是他,就连一边的大内弘幸也是一样,他们两个人从一进入这个会议室就感觉到一种若有若无的仇恨或者敌视的感觉。
刚开始他们对这個感觉还不清晰,但随着许良刚刚那句话说完,他们就很确定了,眼前这个年轻的大明官员真的在仇视自己,或者说仇视东瀛!
他们之所以敢应下许良的要求登舰,一来是被许良武力胁迫没有办法,二来也是不觉得自己会有什么安危问题,对方就算真的要打东瀛,也不至于用这种手段杀自己或者抓自己,这传出去丢的是大明的脸面和威望,而且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大明就彻底和东瀛不死不休了,这对大明来说也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
可是现在在许良那种冷冽的目光凝视下,他们突然不确定对方是不是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情了。
这叫许良的大明官员明显很不对劲,他们不知道东瀛如何得罪了对方,如果没有得罪过对方,那么这种仇恨又来源于何处呢,他们现在只能祈祷对方不是疯子,不然这趟说不定真要凶多吉少了。
足利义满只能硬着头皮把话题岔开说起正事:“对马岛乃是我东瀛之领土,贵国却无故以海师围攻入侵,如此以暴凌弱的行径实在令我国震惊,华夏文明之国,更是我东瀛宗主之国,这样做恐怕只会让诸国都为之寒心,更有伤天朝之王道!”
听到足利义满上来就道德绑架,还装受害者叫无辜,许良心里只是冷笑一声:“我朝为何攻打对马岛,国主何必假装不知,自大明立国以来我沿海地区便多有倭寇侵扰,年年百姓死伤财货损失难以计量,那么我大明捍卫自己之利益攻打对马岛自然合情合理,宗贞茂作为对马岛岛主长期为倭寇提供庇佑甚至直接豢养倭寇,实乃死不足惜也!”
足利义满顿时反驳道:“倭寇出自东瀛不假,但那只是些活不下去的浪人而已,纵然是我国也一样饱受倭寇之害,对马岛更是我国打击倭寇的重要据点,如何能被阁下如此颠倒黑白,倭寇的事情断然不能算在我东瀛头上,对马岛更不能被污蔑成倭寇据点!”
许良心道东瀛人果然无耻,睁着眼也要说瞎话:“哼,我军可是在对马岛搜到大量我大明的财货,这些都是倭寇劫掠的证据,如果你觉得这些不够的话,我们还在岛上找到了我国被俘之百姓,再加上我军抓获的倭寇言语供认,对马岛乃倭寇据点之事就是铁证如山,国主却是这样也要抵赖吗?”
足利义满脸色一僵,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还是跟着来的大内弘幸发挥了点作用演起戏来:“什么,竟有此事,如此看来宗贞茂此子居然对我们表面一套背地一套,我们严令让他打击倭寇,他却私下做出这样的事情,他当真是罪该万死啊!”
他就这么惊呼了一句,然后一脸羞愧的看向了足利义满:“大将军阁下,是在下没有管束好宗贞茂,这是在下的错误!”
足利义满闻言顿时怒叫一声“八嘎!”,然后就对着大内弘幸一顿鸟语输出,许良反正是听不懂,就在一边冷笑着看他们两人唱双簧。
好一会儿之后,足利义满才回过头看向许良:“这件事情是宗贞茂罪有应得,而他现在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还请天朝就此退兵归还对马岛!”
“归还对马岛?”许良顿时皱眉了,然后瞪大眼睛一脸莫名奇妙的样子:“国主在说什么,对马岛是我华夏自古以来的领土,宗贞茂之前不过是窃据于此而已,我军此番攻岛那是清扫倭寇顺带取回自己的领土,何来归还之谈?”
“什么,岂有此理!”足利义满一下子绷不住了,猛地一拍巴掌就站了起来,指着许良的手更是不断地颤抖,如果不是考虑到在人家的地盘,他是真的控制不住要破口大骂了。
大内弘幸更是像见了鬼一样,他只道东瀛人无耻,却没想到这大明官员比东瀛人更加无耻。
对马岛和你华夏有一枚铜钱的关系吗,怎么就成你华夏的领土了,这种生拉硬拽的行为和指鹿为马有什么区别,甚至还要更加过分。
足利义满也不愧是大将军,渡过初时的愤怒和荒谬之后,很快就冷静的坐了下来:“天朝的官员难道都是阁下这个样子吗,这种嘴脸未免令人不齿。”
“哈哈哈哈!”许良突然大笑起来,然后戏谑的看着他们:“开个玩笑而已,不过嘛......对马岛或许以前不属于华夏,但现在和以后就属于了。”
足利义满冷哼一声:“阁下在说什么,在下听不明白。”
“那我就给你翻译一下吧。”许良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然后淡淡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别管倭寇是不是你们养着的,他们都是出自你东瀛这是事实,而大明四十六年间,民受倭寇所伤、地为倭寇所毁、商船为倭寇所劫掠不计其数,倭寇诸多罪孽罄竹难书,你东瀛对此负有不可推卸之责任,而如今大明就是要和你们清算这个责任。”
说罢,许良把一份东西从会议桌上滑到了足利义满的面前:“对此我朝有两个要求,其一就是东瀛要向我朝割让对马岛,其二就是东瀛要向我朝赔款一千万两白银!”
......
许良的话音落下,整个会议室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