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阁之中,在留声机缓缓播放舒缓幽远的古典乐曲的背景声下,朱元璋带着眼镜正在批阅奏疏,哪怕近乎七十高龄的他看起奏疏里十分费劲而且缓慢,却也依然不会放下多年养成的工作习惯。
看了还没有一会儿,他就感觉眼镜有些酸涩,忍不住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这终于是让他放下了手头的事情准备歇息一会儿,不服老也是不行的。
这时候,他才把目光转向身边的那个身影,这是一个十几岁的华贵少女,此时正安静的在一旁为朱元璋研磨。
朱元璋笑道:“你这丫头来了这里许久,有什么话就说吧,是不是快出嫁了安不下心?”
这少女便是含山公主了,进来文阁之后看到朱元璋正在办公,便不敢打扰,乖巧的在一边为他研磨,此时听到朱元璋的话,她也是面色微红,有些羞赧的模样。
不过她似乎不是特别内向的女子,很快也就恢复了平静,略作犹豫后问道:“父皇,那驸马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什么样的人......”朱元璋沉吟片刻,似乎也在回想许良的特点:“应该说是一個有趣的人吧,也很有才华,朕在赐婚的圣旨中评价他为当代青年之表率,这个评价朕自认很中肯,为自家女儿择婿,父皇可不是随意乱来的。”
含山却道:“既然他这般优秀,为何直到二十五岁还未娶妻,是因为长相生的难看吗,还是才高气傲看不上寻常女子?”
朱元璋顿时卡壳,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哪儿知道许良为什么拖到现在。
含山见到朱元璋发愣,忍不住噗嗤一笑,便换了个问题:“儿臣想知道驸马平时都喜欢做什么事情,喜欢看什么书,又是什么样的脾性,写过什么诗词文章。”
朱元璋头疼的取下眼镜擦了擦,这些事儿他也不太清楚啊,他堂堂皇帝,难道还要去操心这个?
正待要随便说两句搪塞过去,却见到朱标走了进来,看到含山之后,朱标笑起来。
“十四妹也在这里,少见你往父亲身边凑,现在这么殷勤,莫非是在套咱许驸马的情报?”朱标打趣的随口一说,还真让他给说中了。
这一下就让含山闹了个大红脸,嗔怪的看了一眼朱标后,却也不说话。
朱标见状,一下子乐了:“嘿,十四妹这样子莫非是真让大哥猜中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有什么想知道的你都来问我,关于驸马的情报我这里应有尽有!”
这样一闹,含山反而没法再开口了,小女子也是脸皮薄,与朱元璋说说私话还行,在朱标面前却难以启齿。
好在朱元璋这个老父亲却心思细腻,呵呵笑者着含山解了围:“你且说说,那许良平时都喜好做什么事情,看什么书,脾性可好,有什么诗词文章?”
朱标看了含山一眼,坐在一边笑起来。
“许良这个人嘛,说有趣那的确有趣,要么就钻研稀罕物件,你看着时钟,留声机,还有那自行车,可都是他的手笔。
而且也总能弄些稀奇且有意思的事儿来,如昨日大哥我去看的球赛,看得我是热血沸腾激动难耐,还有往常那热气球更是登入天空,惊世骇俗,堪称妙人。
但你要说他无趣却也无趣,别人喜欢的风雅词章他毫无兴趣,反而使劲钻研那枯燥学问,昨日在关中大学他还送了一本高等数学,据说是他自己编写的,十四妹若是有兴趣,回头大哥拿给你看看。
其人的脾性嘛,说一句温良谦和还是没有问题的,该是十四妹的良人。”
......
朱标一番话说完,便淡笑看着含山,让含山一阵子无语。
细细体会了朱标这番话的内容,她便不再过多停留在这里,大哥找父皇多是有事商谈,小女子不适合留在一边。
在欠身行礼告退之后,她便施施然离开了文阁,也不知朱标这番话是让她欢喜还是让她忧愁。
朱元璋呵呵笑着,含山公主的到来还是让他心情好上不少的,现在还没嫁出去的女儿,除了一个才几岁大的,就剩下含山了,为她择了一个佳婿,算是完成了一个任务。
朱标轻车熟路的坐在朱元璋身边去,然后娴熟的给老父亲按摩,缓解他的疲劳。
朱元璋眯着眼睛享受的同时,也不往说事儿:“嗯......昨日看了着新京城,觉得如何,那球赛真的这般精彩?”
朱标感叹起来:“新京城之面貌,古今绝无仅有也,无论各类齐全设施,还是百姓之富足生活,都是难以想象的好,许良此人的确有经天纬地之才,就连弄个球赛都章程详尽,看下来当真血脉偾张十分刺激。”
朱元璋闻言摇了摇头:“若非朕年龄大了些,说什么也要亲自去看看才好。”
朱标却不以为意道:“父皇若真想去,儿臣略作安排就是,到时候安排一个贵宾雅间,既能观赏比赛,又避免的喧闹。”
朱元璋呵呵笑起来:“到时候再说吧。”
随后,朱标就向朱元璋说起了昨日所见所闻,很多东西他不说的话,朱元璋确实很难了解清楚。
听着朱标眉飞色舞介绍新城的公园,商场,球场,学生,工人等等事物,他也很是高兴。
眼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