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把这几日许良做的些事情都说了一阵,朱标便也知道整个皇宫现在都在为自己的病情运转着。
而许良在其中的整个规划安排,哪怕是眼前的老父亲都赞不绝口,无论是朝廷的人力,无力,还是各种资源,都在许良的设计之下充分利用起来。
几日的准备时间,就已经初步具备了制取青霉素的条件,而经过朱橚和太医们培训几天后的官员们,也都正式开始了各自的工作。
某种程度来说现在皇宫就已经是一個简陋的制药工坊了,而这些具备知识修养的官员们,就扮演着制药工坊里工人的角色。
这样的事情搁在以前,官员们说什么都没法接受,但现在毕竟是为了给太子治病,他们倒也能捏着鼻子干事儿。
好在他们现在做的工作也并不怎么复杂和困难,许良已经把所有的实验过程进行细化,每个人都只需要负责自己的一道过程或者说是工序,而且每一道工序都有质检,保证每个环节的正确无误。
了解到整个的情况,朱标捂着嘴咳嗽一阵,随后也是笑了笑:“从儿臣看着他把报社办起来之后,就已经确系此子可为一时干才,不瞒父皇,儿臣确实非常欣赏许良。”
朱元璋也是满意的点头:“这小子的确很不错,做事非常有章法,等你病好了,朕或许能考虑给他个做事的位置,且看看他真正的成色,说不定以后还能是你手上的一个肱股之臣。”
朱元璋的心情其实还算不错,看到许良的事情一步步走上正轨,他感觉朱标治病的希望越来越大了。
虽然当初许良声称他还需要很多程序和时间才能最终确定是否能够治疗,这让心焦的朱元璋非常难以接受,他更希望立刻马上就能有确定的答案。
但是反过来想,许良越是严谨和较真,朱元璋也就觉得越是靠谱,说明这小子对这个事情相当认真。
“近来锦衣卫倒是听到了不少流言,不少官员私下里都说朕信了什么鬼神方术,都把许良这小子弄的玩意儿当成巫术了,就连朕下令召集周边的病人,他们也说这是要拿活人生祭的邪术。”朱元璋摇了摇头,说起了他最近知道的一些事情。
这种事情他倒也不会和官员们较真,只当是说个笑话给朱标来听。
事实上现在许良的名字确实在朝廷传开了,某种程度上这算是他真正意义上出名了,以前出名都只局限于西安府那一亩三分地,和现在的朝廷中枢意义完全不同。
只不过现在他的名声并不怎么好,大部分的官员确实都把许良当成了那种装神弄鬼的妖人。
这倒也不怪他们,主要是许良搞的这样大费周章的,搞的却不是他们所理解的医术,他们当然下意识就觉得不对劲。
如果不是这个事情关乎到太子的病情,没人敢去触朱元璋的霉头,只怕现在请斩许良的奏疏已经要堆满朱元璋的案头了。
朱标闻言也是有些哭笑不得,这怎么和许良在西安的历程这么像?
他可知道许良最初在西安的名声也不怎么好,别人都把许良当成疯子一样,只是最后许良凭借自己的能力和学识慢慢扭转了别人的看法。
如今到了京城,他这名声却也是从这样的恶名开始,当真是怪事了。
只是朱标不知道的是,许良的名声却也不全是坏名声,至少那些随着许良制取青霉素的官员们,对他的风评都很不错。
“宜之,你说这许良是哪里蹦出来的,怎么这两日弄这什么青霉素的,我越琢磨越觉得这小子很不简单啊。”
一个比较年轻的官员,一边看着眼前一个个的培养皿,拿着册子记录着这些培养皿里霉菌的状态,一边和身旁的蹇义(字宜之)聊起天来。
许良给整个实验都设计出一套数据标准,包括霉菌颜色的色标,霉菌大小的数标等等,一切都用数据来表达。
这些官员们主要的工作除了负责一个个制取工序,另一个重要的事情就是根据许良的合格标准进行筛选。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工作需要具备一定的知识休养的原因,换个文盲来连字都不认识,更别说记录了。
蹇义现在做的工作,也正是这些事情,而他听到对方的话,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别人不知道许良,但是他蹇义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毕竟当初朱元璋让他研究热气球和微观世界,他可是亲眼看到过关中周报的。
后来他也托人从西安买报寄来京城,后面的新报他基本上每期都有看过。
说起这个微观世界,他就觉得心情有些复杂,自己费劲巴拉研究这么长时间刚刚有点眉目,就看到许良发表论文,已经弄出来显微镜。
这让他十分可惜,毕竟少了一个在朱元璋面前露脸的机会,而且一千两银子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维喆,许良这个人事实上很不简单,你若是想了解的话,我这里有一些《关中周报》可以借给你看看。”蹇义和旁边这个人本就熟识,对话也都直接以表字相称。
此人名夏原吉,字维喆,洪武二十三年中举,随后进入太学,又被荐入中书省从制诰事,和蹇义同官同职,所以关系亲近。
中书省原是宰相的办公机构,但朱元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