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一听到可以刊登寻人启事,涉及到找到家人的希望,似乎连不怎么灵光的神智都清明了几分,解缙温声细语的询问详细信息,他也一一记忆起来说的清楚。
老人是西安府刘家村人氏,自己叫做刘长,失踪的则是他的儿子刘明,儿媳王氏,自去年十二月月中时,儿子儿媳一起挑担去城里卖柴,自此就再没回来过。
清楚了基本情况之后,解缙又问起了刘明和王氏的具体年龄,外貌特征,失踪时穿的衣着等等信息,一切都记录下来之后,他宽慰了刘长几句。
“老翁,我都记下了,你放心,下期报纸我们会给你登上寻人启事,如果有人给我们提供了有用的线索,只要你还在西安府,我们都会转告给你。”
“记下了,记下了......”
也不知为何,当刘长听到解缙的话后,他似乎又变回那有些痴傻的状态了,嘴里又开始重复念叨起来。
但这次他终于是不再纠缠在报社,而是慢慢的往别处走去,碰到行人还是那般抓着就问。
如此,众人也是心有戚戚,但也仅此而已,这年头人间惨事多了去了,他们除了给予一点同情就做不到其他的什么了。
解缙叹了口气,迈步上楼去了社长办公室,许良却是正在继续写他的《天下地理志》。
这次发表出去自己的回应,和章宰的论战第一回合算是结束。
至于下一回合什么时候开启,许良却不会再把选择权交给章宰了,他要自己掌控主动权。
如果自己不寻求主动,那么未来就要经受章宰无限的挑毛病,长此以往自己根本没那个精力去应对。
为了回应上次章宰的质疑,他那几天的所有时间几乎都趴在史书里了,如果每发表一点东西都要这么来一次,自己还要不要做其他事情。
许良当然不愿意被章宰牵着鼻子走,寻找主动权是必然的。
解缙敲门进来,他随着搁下毛笔。
适才报社门口的那点小风波,他却是不知道。
“中缙啊,你倒是我这办公室的稀客,来报社这么久了,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来找我吧,说吧,有什么事儿?”许良随口开起了玩笑,随着日渐相处,他与杨士奇和解缙自然熟悉起来。
解缙这家伙做事古板严肃,眼里容不得错误,并不怎么热衷与人深交,即便自己是社长,如果没有工作上的事情他也不会搭理。
许良不知解缙真实身份,也就不知道解缙英才傲意,哪有他主动去结交别人的份,都是别人上赶着结交他。
解缙不是喜欢玩笑的人,平静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大略说了下。
许良听着阵阵点头,事情他是听明白了,却不知道解缙过来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中缙是想找我报销垫付的刊登费吗?如果是这個你写个报销条子去找账房先生就行,却不必和我说。”
解缙顿时有些无语,自己像是这斤斤计较的人吗.......
“社长,在下的意思是,既然我们报社的宗旨是以公心为本,那么报社是否可以在能力范围内主动承担起一些社会责任?
比如像今天这类事件,我们以后是否可以免费刊登,甚至专门开辟一个版面,专门进行公益帮助,同时发表一些正向的内容,以此促进社会风气良性发展?”
许良愣了一下,怔怔的看着解缙,他很意外解缙居然还有这种觉悟?
能提出这种建设意见的人,别的不说,他至少是有不错的社会责任感的。
如果按照儒家的叙述方式来说,那就是解缙是个有君子风骨的人,如果按照许良的叙述方法来说,那就是解缙是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
倒也不是说解缙多么高尚,他只是在恪守践行所学的儒家理念而已。
一个真正的儒生,必然是怀有社会责任感的,因为儒家的教育对自家人就是这么要求的,修身治国平天下是每个儒家士子的终极追求,只是有的人忘了,有的人还记得。
至少现在的解缙还是记得的,他以儒家的信条要求自己,并且追求实现社会价值。
而面对这样的建议,许良自然而然的点头同意了,他没有理由不去同意,自己好歹还是个后世人,思想觉悟不能比古代土著还要低吧。
“既然这样,回头我订个细则条例,这个事情交给杨士奇了......下期报明日就要定版印刷了,这个寻人启事还是能赶着发出去的。”
当西安报社这边下期报都要发行的时候,远在应天府的朱元璋却才刚刚收到许良《答章宰书》的这期报纸。
看过之后,朱元璋便让太监把报纸送去他的御用顾问蹇义哪里。
如今已过去一天,想来蹇义也该看完了,朱元璋也就宣他来了,要听听他对此事的看法。
这个事情,其实在章宰公开对科学进行质问的时候,朱元璋就在关注了,他个泥腿子虽然对学术的事情不敢兴趣,但是看戏他是不会拒绝的。
所谓科学,现在他都是当做乐子去看,还没到值得他重视的地步。
一个新兴的学问,和儒学这种生存发展了一千多年的学问相比,还是太弱小了,弱小的不具备可比性。
相比于两个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