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只是激动惶恐的看着许良。
好一会儿,才有个大胆的糙汉子喊出声来。
“你是哪个?你是不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来的?”
这话问的很可笑,但大多数人都笑不出来,因为这就是他们心里的想法,这个年代怪力乱神更受百姓欢迎,对不可知的事情他们本能的联想到神明鬼怪。
也只有一些书生和吏官面色怪异,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神仙?不,没有什么神仙,这是科学!”无数目光聚焦之中,许良缓缓摇着头,然后对着所有人指了一圈:“你,你,你们所有人都可以做到,只要你们明白了科学,每个人都可以做到我做的事情!”
百姓们瞪大了眼睛,他们不敢相信自己也能做到这样神奇的事情,飞天是超出了他们固有认知的。
士子书生们也面露疑色,他们虽不至于一般百姓愚昧,却也想不出如何才能飞天。
圣贤书也没教这个呀,至于那所谓科学,他们亦闻所未闻。
夜色茫茫,黑暗中有士子站出来大声询问:“何为科学?”
许良看过去,心中一喜,他要的就是有人好奇,他要的就是有人主动来了解。
相比于现场的那些普通百姓,许良更看重这些读书人,改造思想,就得从读书人开始才行。
许良往前一步,斑驳的月光透过树叶落在他的脸上,那眼神异常的自信。
“科学,就是百科之学,是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学问!”
“如何认识世界,如何改造世界?”士子再问。
“探索自然现象,验证归纳总结自然规律,然后加以应用,就能改造世界!”说到这里,许良环视所有人,然后高指明月。
“介时莫说区区飞天,便是九天揽月亦能为之!”
现场一片默然,无论无知百姓,还是书生士子都无法回应,百姓不明觉厉,士子嗤之以鼻,纵然有飞天之事在前,所谓九天揽月也太玄幻了,那不是真成神话故事了。
“狂妄!不知所谓!哗众取宠!”有年轻儒生看不过眼,站到许良面前针锋相对:“旁门左道也敢妄言日月,不知天高地厚!”
许良轻轻一笑:“阁下还真别说,学我科学者还真能知道天高地厚!”
那儒生顿时一窒,直接被许良气乐了,还真没见过许良这样嘴硬的。
倒也不是儒生刻薄,只是在他看来,就算子不语怪力乱神,但天地日月天然自带神秘权威,根本不是人力所能窥测的,许良这种言语与疯子无异。
“大话不必说了,九天揽月无稽之谈,你且把这所谓热气球说明白,我尚能高看所谓科学一眼。”
“此为应有之意!”许良环顾四周,拱手笑道:“下期《关中周报》,许某就会揭示热气球之科学原理,诸位稍待几日,自能明白科学之奥妙。”
儒生闻言,冷哼一声便拂袖而去。
围观其他士子们,神情也大多不太友善。
倒不是他们针对许良,只是作为儒家学子,对于其他思想天然会有排斥性。
思想的重要性在于对现实世界的指导和解释,如果他们认同科学,也就意味着要接受科学对现实世界的解释,这怎么可能忍得了。
华夏一千多年,话语权和解释权都被儒家牢牢把握,其他思想,要么像儒释道三教合一,要么就悄无声息的灭亡,不能妄想挑战分毫。
望着儒生们逐步离开,百姓们茫然不知所错,许良便稍加疏散,劝说众人都回了家。
事情到了这里,也算是告一段落,但现在只是铺垫,真正的后招,还在七日之后下一期的周报上。
他明知西安士民现在对热气球好奇的要死,但他偏偏不在现在解释清楚,因为他就是要等舆论再发酵几天。
这件事必然是最近西安最热的话题,等到热度涨到最高点,该知道不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这个事情,再通过周报揭开谜底,才能起到最后的效果。
夹缝中推动科学理念是件艰难的事情,许良必须充分利用每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