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散衙回家,和当值的郎中打了招呼便从工部走了出来,候在门外的荣府管事连忙跟了上去。
“存周兄,恭喜啊!”远远的,一个相熟的工部郎中就拱起了手。
又一名工部郎中:“大喜呀!”
贾政微微一怔。
工部尚书在前,左右侍郎随后,也向贾政走了过来。
贾政上前一步,行礼:“部堂!”
“可别!”工部尚书满脸堆笑地迎上去扶住了贾政,“该是我给国丈贺喜!”说着,拱手一揖。
“给国丈贺喜!”左右侍郎也是满脸笑容的给贾政施了一礼。
贾政咽了口唾沫:“这、这.....”
工部尚书微微一笑,“国丈这是有事?”
贾政:“今日犬子做生日,家中老母亲要我回去,这不.....”
尚书:“可是那位衔玉而生的公子?”
贾政点了点头。
“果然是个大福源!”
工部尚书笑道:“国丈晋升郎中,又逢公子寿辰,实乃双喜临门,一时仓促,无敬贺之物,稍后遣家人携礼登门敬贺。”
贾政一怔,心里说道:“我升官了?不可能吧!”
左右侍郎及几名郎中都围过来贺喜,吩咐候在边上的家人回去准备贺礼送往荣国府。
管事见贾政发愣,开口了:“老爷?”
贾政这才回过神来,望着工部尚书等人远去的背影,尴尬地笑了笑:“走吧。”
刑部大堂。
水溶静静地站在大堂案前,望着那对玉如意,望着那颗用黄布包着的刑部正堂大印。
刑部左侍郎李晋、刑部和顺天府的官员都低着头站在堂上。
正如贾琥所想,水溶就是要将水搅浑,借勇卫营的手将官绅们藏在庄园内的秘密给抖露出来,都是些腌臜不堪之事,让他们上书参劾,好借机抽身。
没成想贾政这个平时木讷,不善言辞的腐儒,在这个时候居然挺身而出,若是贾敬、贾赦、贾琥中的一人,水溶都有理由怀疑他们,但贾政,竟一时想不出算计自己的理由。
或许,他真的是想帮自己!
想到这里,水溶叹了口气,转过身对众官员说道:“立刻调集所有差役全部出动,给我继续抓人。都听到了吗?”
所有的人:“是。”声音有气无力的。
荣国府内都挂上了大红灯笼,贾母院中更是结上了大红彩带。
今日是宝玉的生日,就在花厅内摆了几桌家宴酒席,并无一个外客,只有薛姨妈母女和尤老娘娘仨是客,馀者皆是自己人。院中搭了家常小巧戏台,定了一班新出小戏,昆弋两腔皆有。
此时院中却静悄悄地,小戏子们低着头站在戏台上,丫鬟婆子们也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一下。
花厅内,贾母面上不见往日祥和的笑容,王夫人满脸愁容的坐在那儿,薛姨妈坐在一旁沉默不语,探春有些心神不宁,宝玉则怔怔地站在贾母身边。
方才,刚踏入荣庆堂的贾政急匆匆的赶往了荣禧堂,宫里来了圣旨。
贾母等人心中惶惶不安,生怕贾政出了什么事,忙命周瑞家前去打探消息。
黛玉望着低头嗑瓜子的贾琥,又想起他让自己誊抄的那份奏折,八卦之火瞬间燃烧,垂下头,低声问道:“是不是你搞的鬼?”
“你不要污蔑人,是你舅舅亲手交给首辅的。”
“.....”
行吧,黛玉明白了,只能怪二舅舅太君子了。
屋外传来了一片急促的脚步声,周瑞家一阵风似的闯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老、老爷升官了.....正五品工部郎中.....”
王夫人猛地站了起来:“当真!”
周瑞家用力点了下头。
“好!好!好!”
贾母也站了起来:“快,去告诉厨房,咱们要好好庆贺。对了,让外面唱起来,热热闹闹的唱起来。”
薛姨妈、李纨、王熙凤等人还有诸多丫鬟婆子排着队上来道喜。
老太太和王夫人乐得合不拢嘴,大手一挥,赏!
贾琥嗑着瓜子儿,静静地看着,很喜欢这种欢快的氛围。
直到此时,黛玉才把一直忍着的笑笑出来,“我从来没想过,你会这么坏,要是传了出去,肯定把那位给得罪死了。”
坏?
贾琥瞧了她一会,继续嗑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