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上书房。
“乓啷”一声,站在门外的几名大太监一个个吓得面孔煞白,接着里面传来建武帝的声音:“你的意思,朕不听你的,大周就要亡国?”
牛继宗跪了下去:“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诛杀忠顺王、忠靖侯,以正国本!”
忠顺王、忠靖侯史鼎首先就变了脸色!
首辅宋成良、次辅张尚文、户部尚书赵子勋跟着也变了脸色!
站在一旁的柳芳、马尚、石光珠也都变了脸色!
建武帝的脸色更不好了,直望着牛继宗:“若是朕不答应呢?”
牛继宗取下了头上的纱帽,叩了个头,站起身,然后一步步走出了上书房。
“这是逼宫!”忠顺王那张脸此时涨得通红:“陛下,臣弟恳请把牛继宗立刻抓起来!平时同他有来往的人都要抓起来!把他背后的奸党一网打尽!”接着转向戴权:“戴总管,抓住这个人,不要让他跑了!”
戴权却把目光望向了门外。
建武帝这才回过神来,觉得自己这个皇帝的尊严受到了威胁,脸顿时一沉,瞟了柳芳三人一眼,问道:“你们是不是和他一样想撂纱帽?!”
三人对视了一眼,也取掉了头上的纱帽,放在地上,对建武帝深深一揖,走了出去。
“知道什么是‘天地君亲师’吗?”忠顺王又咆哮了,“就凭你们也敢侈谈为国!分明是大奸似忠的逆贼!”
“忠顺王爷,”宋成良说话了,“慎言!”
忠顺王气呼呼地一哼,只好望向了皇帝。
建武帝已经没有了气愤,望着地上的四顶乌纱帽,难道说自己真的错了?难道自己是被情绪蒙蔽了双眼?
忠顺王又向史鼎递去一个眼色。
史鼎心里好乱,可又不能沉默,“陛下!”
建武帝:“什么事?”
史鼎:“宣府.....”
建武帝身体向后倾,靠在龙椅上,长长舒了口气,“抽调五军营所有骑兵与三千营一起北上支援大同,至于宣府....从蓟州抽调一万精骑,山海关抽调两万轻骑.....就这样吧。”
忠顺王:“陛下.....”
“住口!”建武帝喝断了他,接着转向宋成良,“首辅,京营该如何分拆?”
所有的人都是一怔。
皇帝的态度让宋成良心里波澜起伏,他明白皇帝确实被情绪蒙蔽了双眼,京营是守卫京城的核心力量,理论上说,这支部队被勋贵们牢牢把控着,但是如果出现外敌,它就是皇帝最大的依仗。
凡事都有两面性,这就要分清事情轻重缓急了。
宋成良沉吟了一下,答道:“京城的防御离不开京营,不能全部调离。”
“哦?”建武帝眼中有了一丝亮光。
“上元节,勇卫营的操演让臣见识到了火器之利,神机营拥有着大周最先进的火器,其中不乏大量火炮,非常的重要,必须掌握在朝廷的手中,崇文门大营空置十余年了,内城防御虚弱,可由神机营驻防。”
建武帝点了点头:“可。”
宋成良接着说道:“独石口被破,居庸关和紫荆关就受到了威胁,应当立即抽调精兵支援,可令马尚、石光珠两位将军率领本部兵马前往。”
“好。”忠顺王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光,深深地望着宋成良:“那柳芳的中军怎么办?这可是五军营最精锐的野战步军!”
宋成良青着脸没有接言。
忠顺王急了:“首辅?”
宋成良慢慢低下了头,忠顺王一怔,只好又望向了皇帝。
建武帝的目光又望向了地上的乌纱帽,坐在那里想了想,然后望向戴权:“传旨,调河南、安徽、湖北三省兵马入京,朕要灭了察哈尔部。”
戴权:“遵旨。”
忠顺王眨巴着眼,皇帝这是不打算处理勋贵们了,又想起牛继宗的话,使他心中大急,“陛下,今日之事有预谋,有人指使.....”
“你放肆!”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建武帝又将目光望向戴权,“调勇卫营进京。”
戴权响亮地答道:“是。”
蒙古人攻破独石口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承平日久,百姓们早就忘记战争的残酷,没人担心蒙古人会打到京城来,大街小巷依旧还是安详平和的氛围。
荣国府,荣庆堂。
贾母的院子是标准的五进大宅,前两进是婆子们的住处和活动场地,贾母的正房在中间第三进,五间大正房,两边厢房,第四进是后院,最后一进是一个小巧精致的后花园。
“轻一点!轻一点!”
王熙凤一会儿指挥婆子们往后院正房内搬东西,一会儿催促小厮们砌墙:“快一点,误了老爷们的差事,可仔细你们的皮!”
原本贾母是想让黛玉住在套间里,就如宝玉那般,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结果大老爷、二老爷那边传来了话,让自己带人将后院给收拾出来,并命人将通往王夫人后院的门给堵上,在前院垂花门后的院墙上另开一道月门,自己以后来荣庆堂可就要绕路了。
“真真是累死个人了!”看着砌实了的月门,王熙凤嘟囔了一句。
“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