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男人因贴身佩戴而沾染了气息的青玉佩,已经叫白薇雨眉开眼笑了。
但是这盒脂粉,她拿在手上细细观察。
金钗这时瞧出来了,声音喜悦:“小姐,这是玉女桃花粉,听说千金难求,京城里多少女郎贵妇想要都买不到呢。”
白薇雨眸光微闪。
她是知道玉女桃花粉的,能美容养颜,涂抹了肌肤便会焕发珍珠般的光泽,于是先前她也托了婢女出去买,但是没买到。
没想到,男人给她的定情信物里就有这盒脂粉。
原本在谢府与男人独自在琉璃榭里赏景说话,已经叫她心里甜甜的了,没想到还有旁的惊喜。
不过,她却顿了下来。
因为明明已经有青玉佩当作定情信物了……
大明男子送姑娘的定情信物多是送玉佩、手镯这种礼才显得郑重,而边上的这盒玉女桃花粉便显得多余了起来。
白薇雨盯着它,似乎有点摸不清楚男人的意思。
金钗又道:“谢公子这是重视小姐呢,小姐怎么还多想起来了?”
“这一看就是谢公子今天看到了小姐,于是专程叫人匆忙买来的,为的便是想讨小姐的欢心。”
因丫鬟在打趣,白薇雨捧着脂粉盒,不再胡思乱想了。
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一想到谢凌那样高雅圣洁的人能为自己花这样的心思,白薇雨不由心里微暖。
白薇雨又道:“可是我这样……会不会得罪那许姑娘?”
那许清瑶比她有才华,长得也比她好看,据说谢凌这个先生也是极欣赏她的。
这样一对比,白薇雨莫名没底气。
金钗则哼了一声,“现在谢家可讨厌死她了,一个无名无分的野种还想当谢家的长孙媳。”
“小姐你别怕!”
白薇雨觉得也有道理,嗯了一声。
许御史家的事似乎并不是谣言。
据说从小照顾着许清瑶长大的嬷嬷因为知道了小姐回京的隐秘,觉得良心难安怕遭天谴,今早便大老远地跑来许府门口闹事了。
如今闹得人人皆知,连许伯威发妻裴氏的娘家都惊动了。
更有传闻,裴氏的痴傻与许伯威脱不了关系。
要不然怎么偏偏这么巧,裴氏就傻了,许清瑶又拿到了这块玉坠冒名顶替,成为许家嫡女?!
父女二人还骗裴氏是她小时候走丢早逝的女儿回来了。
这消息一出,全京城都轰动了,都骂许大人不要脸!
要知道许伯威可是声名赫赫的御史大夫,干着监察社稷的事,私德却爆出了这等丑闻,谁不震惊?
而且那许清瑶也是颇有名的,是与谢易墨同日而论的才女,不少贵族子弟暗中倾慕。
白薇雨觉得唏嘘的同时,也有点感谢许清瑶。
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成为谢凌的未婚妻。
一想到男人的腰间曾佩戴过许清瑶亲手所织的香囊,白薇雨心里就特别的不舒服。
白薇雨坐在罗汉床上,声音明显冷了下去,“谢公子以前……很喜欢那许清瑶?”
“小姐,谢公子是什么人物?依奴婢看那都是许姑娘让人传出去的!”
白薇雨细细一想,她也觉得谢凌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都是不冷不淡的,温和却又疏离,仿佛谁都不能真正地靠近他。
白薇雨手里拿着把象牙木梳梳着头发,“那谢公子身边,可曾接触过别的女人?”
她自小锦衣玉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故此性格娇纵任性,这会儿她危机感很强,忍不住跟旁的女人作对比。
金钗笑了,过来给她捏肩膀,“小姐,你就放心吧,奴婢今儿个在谢府里给那些家仆塞了些银子打听到了不少事情。”
“谢公子至今连半个通房都没有,待你嫁过去了,你便会是谢公子的第一个女人。”
“谢公子清身洁己,每日忙得脚不沾地,唯一接触的女子便是他府里的那些堂姊妹和表姑娘。”
“小姐,你便宽心吧。”
白薇雨越想,嘴唇越上扬,眼里尽是女儿家的娇憨得意。
她眼里有种天真的残忍,“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哪个女人有机会接触到谢公子。”
……
翌日。
庭院深深,秋日稀薄的阳光疏疏地打落在泛黄的叶子上。就连照在人的肌肤上,也只能感受到半点的暖意。
见阮凝玉在喝药,春绿过去给她披上了件衣裳。
上次发烧过后,小姐一直在喝药调养身子。
春绿叹气,“这日子是越来越冷了,桂花都被风吹没了,可小姐每日还要早起去学堂读书,小姐一定要照顾好自个的身子。”
到了府门要跟表姐们坐马车。
今天很冷,一直在刮大风,天色也灰蒙蒙的。
这时候阮凝玉看见文菁菁终于过来了。
文菁菁脸上涂了厚厚的粉,可这样都掩盖不住她眼底的乌青。
文菁菁发现了她在看自己,于是哼了一声,她复杂地看了眼阮凝玉,已经说不出是嫉妒还是别的情绪了,她安静地站在了谢易墨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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