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表姑娘站在花间,不言不语,玉颜艳堪春红,柳腰不堪一握,青丝如云堆砌,挽成交心发髻,珠饰也简单。
阮凝玉那张脸就算只描了眉淡抹口脂,也如远山芙蓉,珠辉玉色。
金风送爽,她站在那,仿佛有暗香袭来。
可谢凌却能一眼瞥到她。
他每夜梦到那些旖旎梦境,早已将她的模样深深地刻进了脑子里。
尤其是宁安侯府的画舫上,她眉眼的每一画他比她都还要的熟悉,就连她胸前有颗红色的小痣他都知道。
谢凌眼眸深不见底,气质也冷。
他收回余光,同时将脑海里的画面一点一点驱逐。
他从今往后应与她避嫌才是。
谢凌从游廊的台阶上走下来,望向园子里的一幕时,却顿住了脚步。
只见园子里的千金闺秀个个都穿的是莲花绣样的裙子,十步以内便有两个雷同布料花色的,几步之内便有个戴莲花簪子的。
不仅是他,就连他身后跟着的负雪也被吓了一跳。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们从哪打听来的长孙喜欢莲?!
他曾见过谢凌珍藏在书房中的一幅画,一次偶然,他曾窥过那幅画的一角,上面正是画了池子里清幽脱俗的莲。
谢凌眼眸深不见底。
而这时,有千金使了小心思,借着阵风便将自己的帕子送到了他的脚下。
手帕的边缘正是绣了雅致的莲花。
那女子对他抛了个媚眼,欲迎还拒,“谢公子,能帮我捡下帕子么?”
这时还有位头上戴了巨大莲花头饰的姑娘踩着绣花鞋,哒哒哒地走到了谢凌的面前,对他行礼,“谢公子。”
那女子身上满是刺鼻的胭脂水粉味,熏得最是守礼宽仁的谢凌没忍住拧了下眉。
阮凝玉差点没忍住,口中的浓茶差点给喷出来。
但想到高深莫测的男人,硬是被她强忍下了咳嗽声。
她掐着谢妙云肩膀的手指抖得犹如鸡爪。
谢凌冷冷望着这一幕,而后哪个女子也不理睬,便径直从她们的身边走过。
待谢凌走进了晚香堂,阮凝玉终于笑出声来。
谢凌在晚香堂抖了抖袍子,这才觉得身上沾染的胭脂味淡了去。
但他的眉始终紧紧地拧着。
这时负雪便从外头来到了他的身边,低语:“主子,查到了。”
“主子的喜好是几日前阮表姑娘在文广堂里传出去的。”
这时,谢凌的眸光闪了闪,又恢复了一片没有波澜的幽寂。
负雪又沉沉道:“还有,属下觉得许小姐身世浮出水面的事……这背后似乎有些蹊跷。”
谢凌坐在圈椅上,修长的手指用茶盖拨了拨浮在表面的茶叶。
面容冷肃。
“去查。”
负雪道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将许清瑶踢出了谢家的赏菊宴,接下来的流程阮凝玉就觉得没什么看头了。
无非便是谢老夫人会在宴会里的书香小姐、名门闺秀中,重新给男人挑选出一位未婚妻。
谢妙云正因许清瑶竟然欺骗了谢家所有人而深感郁闷,因为她总觉得许小姐那般美好,不像是这样的人才对。
于是接下来的宴会上,谢妙云都在水榭里化悲愤为食欲,阮凝玉也对男人选未婚妻的事情毫不关心,于是这对表姐妹就坐在水榭里打发时间。
赏菊宴上大家都被许御史家的瓜给惊呆了,要么就是去关注谢老太太的选妻,谢易墨和文菁菁两人更不会在这个节骨眼来找她麻烦,于是阮凝玉乐得清闲。
谢宜温倒是去了晚香堂。
慢慢的过去了两个时辰,阮凝玉都睡了一觉。
这时谢宜温提着裙摆走上了水榭,见谢妙云在郁郁寡欢,而阮凝玉趴在石桌上用斗篷蒙着头在睡觉,一时眼皮突突跳了跳。
阮凝玉这时被大表姐的动静给吵醒了,迷迷糊糊地抬起头。
谢宜温叹气,道:“虽然许姑娘的事让人堵心,但谢天谢地,长兄的婚事总算是定下了。”
谢妙云问:“是谁?”
阮凝玉也清醒了,掀起眼帘。
谢宜温微笑:“是白太师家的二千金,白薇雨。”
那厢,原本不抱什么希望的白薇雨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谢老太太选中,还成为了谢凌的未婚妻。
眼下她的母亲白夫人正在晚香堂同谢老太太说话。
而谢凌便正在她的对面,那冷峻的面容,那怀瑾握瑜的风骨都让她深感紧张。
谢凌文采斐然,玉树琼花,年纪轻轻便中了进士。
她在闺阁的时候便饱读过谢先生的诗。
这门婚事砸得她头晕目眩的,有些飘飘然,觉得跟做梦似的。
白薇雨紧张得捏帕子,而母亲这时让她跟男人去外边的亭子里坐着,说说话。
好巧不巧,这会儿谢家姑娘们刚好进来。
谢老夫人挨个儿给她介绍。
“这是谢家二房的大姑娘,谢宜温,那是谢妙云,两人一母所生……”
但介绍到那位低着头最没有存在感的谢家表姑娘时。
谢老夫人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