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玉与表姐坐马车,便见和谢易墨同行的文菁菁一直在偷偷摸摸地看着自己。
她勾唇。心想,上钩了。
阮凝玉便如同往常在学堂上了半天的课。
终于就见文菁菁按捺不住,见她在灵水湖边的时候找上了门来。
“阮凝玉,上次团圆饭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阮凝玉装糊涂,“文表姐在说什么,表妹怎么听不懂?”
“阮凝玉,你少装蒜!”
文菁菁又不傻,不觉得阮凝玉上次的话是无心说出而没有一点隐喻。
“不过……”
阮凝玉可是坑了她好几次的人。
文菁菁警惕起来,至今还恨着她害得自己喜欢表哥的事情被公之于众。
文菁菁眯眼,“阮凝玉,你不会又是在耍我吧?”
阮凝玉却叹气,“文表姐,许小姐对表妹如此轻辱,不就是从骨子里瞧不起我们这些表小姐么?”
“表妹现在跟表姐是站在一边的,若真的让许小姐当上了谢家少主母,她心胸如此狭窄,怕是谢府今后都没有我们表姑娘的容身之处。”
“表妹倒是听说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若是表姐想铲除掉许姑娘,可以从她回京前的‘来处’调查起。”
阮凝玉说完,又帕子掩唇,轻轻一笑,“当然,表妹也是听说的,不知道其中真假。”
“表妹还约了人,就先告退了。”
文菁菁心神一动。
虽然总觉得阮凝玉没有这么好心帮她,但阮凝玉也说的不无道理,许清瑶送这么不吉利的东西,是个人都会生气。
赏菊宴就是在后日了。
文菁菁觉得就算只有一丝可能,自己也要赌一把,万一真的知道了什么不为人所知的秘密呢?
难不成真的让那许清瑶嫁给表兄么?!
……
阮凝玉依然约七皇子在那个亭子里。
她已经给文菁菁抛出了线索。
只要在文菁菁调查的时候,她在背后引导对方,这样她就可以借刀杀人,不费吹灰之力。
不过,阮凝玉做这种剪红线、拆鸳鸯的事情却莫名心虚。
她知道前世谢凌是有多爱他的谢夫人的。
若是她背后做的事情被男人知道了的话……
阮凝玉转而否定自己的念头。
她想,她是太过于忌惮谢凌了。
再者此刻的男人还不是今后那个手眼通天的权臣。
所以谢凌怎么可能查得到?
而且她之所以相信文菁菁,是知道文菁菁肯定不会蠢到自己去把事情给捅出来,而是会借力。
秋色渐浓,文广堂里的桂花树花瓣已变得有些稀疏,人从树下走过,桂香便会沾染在衣衫上。
阮凝玉突然想到,已经有好几日不曾见过沈景钰了。
原本觉得他只是说说而已,吃够了苦头便会回来继续当他那至尊至贵的世子爷。
她没想到那位桀骜自居的少年真的就一头扎进了军营。
受够了他往日狗皮膏药似的纠缠。
现在他不在了,倒是有点不习惯。
她垂了眼。
这时,亭中的阮凝玉听到了附近有人摔倒的声音。
回头,便见有个小太监拍走膝上的灰尘起身后,便在角落里用袖子拭泪,还可怜地拖着哭腔,带了一身的伤痕,袍子都脏兮兮的。
阮凝玉一眼就瞧得出来,这是上次她在文广堂里遇见的小太监。
春绿过去询问回来便告诉她,原来是这小太监无意又做错了事,老太监就把他绑在树上吊起来辱骂鞭打。
阮凝玉听了,抿唇,“可怜的孩子。”
想了想,不妨在她上学时让这个小太监给她端茶倒水,想来宫人都知道她背后有沈景钰撑腰,也不是件难事。
她也不是什么善人,只是恰好她见了,能帮便帮吧。
于是春绿将那小太监叫了过来,“听到了么?还不快些谢谢我家小姐。”
那太监忙感激不尽地跪了下去。
阮凝玉问:“你叫什么?”
“回姑娘,奴才唤作肃平。”
就这样,肃平收拾好眼泪,便守在了她身边。
但阮凝玉不知道的是,慕容深是认得这个小太监的。
上个月阮凝玉见肃平可怜,便叫奴婢给他送去药膏,被慕容深亲眼所见。
于是慕容深过来时见到亭中多出的一道身影,便在台阶下顿住了脚步。
那小太监正站在阮姐姐的身边,拿着茶壶为她添茶。
慕容深神色阴郁了下去。
光艳明媚的少女穿着绫罗绸缎,正在好奇他为何不进来。
就在阮凝玉回头的那一刻,慕容深神色转霁,脸色变成温良无害的笑容。
阮凝玉见他穿的是上回她送过去的绸缎制成的新衣,衬得他人更为俊秀,一双桃花眼也十分好看,她心中顿时有种“吾家儿郎初长成”的骄傲感。
原来重生一世,养着比她弱小的前夫竟然会这么的爽!
接着,阮凝玉又过问他的学识,他近来读的什么书。
慕容深都乖顺地答,只是乌睫垂着,余光瞥着那碍眼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