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官员望向昀笙:“崔女官,他说的是否确有其事?”
“……冲突算不上,不过是当时我正经过,帮秦二公子解酒,被林公子误会了而已,当时就说开了。那之后到现在,我都没有见过他。”
“那崔女官认得这镯子吗?”
“……”昀笙蹙眉盯着镯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她实在不愿意将自己和秦铄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还牵扯上人命官司。
“崔女官,请和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大理寺的官员话说得客气,看她的目光却变得警惕。
安昌侯府的人踉跄着上前,一把揪住了昀笙的领子: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儿子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男人的手劲太大,几乎将昀笙整个人提了起来,绷紧的领口随着对方的动作,箍住了昀笙的喉咙,让她的脸涨红起来。
“你说话啊!”
就在这时,一只手放到了安昌侯的腕子上。
“安昌侯,事情还没有定论,怎么就对人动起手来了?”
看到来人,在场众人都露出讶色,纷纷后退了两步。
“参见侯爷!”
青年的声音响在昀笙的耳畔,温热的气息近在咫尺。只听得安昌侯吃痛地一吸气,就被迫松开来。
昀笙咳嗽了几声,身子不由自主地瘫软着踉跄,半跌进一个怀抱里,下意识回头。
对上了谢砚之幽深的眸子。
他有力的臂膀将她扶住,明明什么都没有说,昀笙却垂下眼睛,不敢看他。
“你——谢侯爷,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件事和宣平侯府没有关系吧!”
“安昌侯,节哀。”
不同于以往的飞扬跋扈,面对这个刚失去爱子的父亲,谢砚之竟然没有因为他不客气的话而发火,而是耐心道:
“千旈宴会,贼人妄为,本侯岂能坐视不管?正巧有要事要向陛下禀告,所以便赶来了。”
“……”安昌侯冷静了一些,望向昀笙,“即便谢侯这么说,本侯也不能轻易放你走!”
“这位是兴庆宫的女官,安昌侯莫非是怀疑起陛下身边的人了吗?”谢砚之道,“安昌侯放心,本侯和大理寺的人,自然会问清楚崔女官和此事的联系。还四公子一个公道。”
其余围观的人,已经都被散开。
“这镯子,是崔女官的吗?”
“……是。”
“你的镯子怎么会在我儿子那里!”侯夫人诧异。
“……此事,我也不知道。”昀笙道,“今日我给秦二公子醒酒的时候,为了方便,暂时把手镯褪了下来,离开时落下了。兴许是被林公子捡去了。”
“撒谎!我儿堂堂侯府公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稀罕捡你这镯子?”
侯夫人打量着昀笙的脸,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难道……难道是她那没出息的儿子,见这小女官生得美貌,就想搭讪,所以留下了对方的镯子?又或者——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她偏偏就落了东西,说不定是这女娘有意勾引,二人私会,交换了信物……
“你说实话!公子和这女子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藏着她的镯子!事已至此,你有半点隐瞒,我就让你去给知樾陪葬!”
侯夫人将那随从的耳朵一拧,力道之大,疼得对方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呼。
“小人说实话!公子和这女子真得没有什么关系啊,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公子还和她闹得不愉快……对了,小人想起来了,当时公子嘀咕了几句,怀疑这女人意图不轨,要害秦二公子——这镯子原本是在秦二公子身上的!”
一刻钟后,清凉台。
虞成蹊将那随从,以及莲汀小筑附近的目击人等的供词都整理好了,向温礼晏汇报了前因后果。
“……昀笙。”
面对刚刚痛失亲子的安昌侯夫妇,温礼晏也不可能敷衍过去,望向昀笙。
“你那时候为何在小筑,为何留下镯子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一一说清楚吧。有朕在,没人会为难你,你不必有顾忌。”
“……”昀笙缓缓吐出一口气,“那镯子,是当年秦二公子,送给下官的。”
虞成蹊等人闻言,都望向了她。
“他原本是下官的未婚夫,只因家中变故,秦家退了亲。今日相见……下官便把这镯子退还给他,以后各自婚娶,两不相干。”昀笙平静道,“至于我离开后,这镯子为何到了林公子那里,下官并不知情。”
“……”
原来,那镯子是秦铄送给她的。
温礼晏想到了此前那么久时间以来,她对那镯子无比爱惜,日日不离身的模样,沉默了片刻。
“……下官自小筑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忙于本职,不曾和他再见面。这一点,清凉台和织花阁的人,甚至陛下,都可以为下官作证。”昀笙道,“我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和林公子又无冤无仇,何必对他做什么?”
原来这崔女官和秦铄是那种关系。
众人想到虞成蹊如今已经和崔家女定亲,那襄宁公主的驸马人选,多半就落到秦铄身上了,没想到他还有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