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丞相自认已经完全拿捏住了季寒舟的软肋,然而没有想到的是,季寒舟却根本不上套。
他甚至连表情都没怎么变,只是淡淡地看了唐丞相一眼,道:“唐丞相要是有什么想说的,可以下朝后跟我聊聊,现在?算了吧,陛下快来了。”
唐丞相神色变了又变,最后牙关紧咬,看了一眼身后的幕僚们,“好,你硬气,待会儿你可别后悔!”
季寒舟没有再搭理他,安静等待早朝开始。
很快,邺帝在宫人的簇拥下上了朝堂。
跟往常一样,朝堂至少,邺帝先处理了几件这段时间需要处理的国事,按照惯例,前几日还没处理完的事情禀报完了,便是朝臣们上报新的政事之时,好多人都蠢蠢欲动,等着大太监口中那句“可还有本奏?”
然而,今日大太监却一直没说这句,反而是邺帝,处理完事情之后,点了季寒舟的名字,跟他话起了家常,还问了王妃这次是否也跟着进京了。
按理说这种敏感的时期,讨论云姝很不合时宜,但季寒舟态度十分坦然。
“是,王妃也跟着进京了,她身子不好,臣带着来进京求医。”
邺帝点点头:“你不在西南那两年,她一个人操持内外,的确是辛苦了。”
邺帝这样的态度,让不少只是跟风,与唐丞相私交并没有那么好的官员犹豫了。
皇帝搜这么大大方方聊起他们了,是不是说明这件事皇帝根本不在意呢?
又或者是在警告他们不要多事?
唐丞相察觉到情况不对,强硬地插话:“是吗?上次小女嫁入西南王府时,臣也见过王妃,瞧着身体不错啊。”
季寒舟淡淡一笑,不慌不忙道:“有些事不能看表面,王妃要强,面对外人的时候,自然是不愿让王府丢了面子,装出一副寻常的样子。就像当时我也没料到,唐小姐竟是如此孝顺的一个人,一到京都便回了丞相府,真是令人羡慕的孝顺孩子啊。”
“不过也正常,回了京都,是该多回自己家看看。”
季寒舟这几句话说得很有意思,唐丞相是“外人”,唐雨燕成了“唐小姐”,外嫁的女儿回娘家成了“自己家”......
这是迫不及待要跟丞相府撇清关系啊?
唐丞相自然也听出来了,脸色顿时难看至极,冷笑一声道:“近来听闻传言,世子与王妃这个小娘感情颇深,原来是真的。我家想来我家燕儿在西南王府不得喜欢,大概是没得到这位王妃的认可吧,等回了西南,还要请王妃不吝赐教,好好教教燕儿怎么讨世子喜欢才是。”
唐丞相这话说得,就差指着鼻子说你季寒舟跟云姝有一腿,我女儿受了委屈,不知道哪里不受你待见,恐怕要问问云姝这个和你有私情的,才能找到结症。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不少人都偷偷去看季寒舟的脸,也开始观察邺帝的反应。
没想到季寒舟不接茬,而是顺着他的话道:“回西南?恐怕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我说了,王妃身子不好,要在京都求医。”
几个大臣面面相觑。
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墙头草,这朝堂上也是有人更关心国家大事的,于是当即提出不妥。
“世子手握兵权,西南这些年虽然太平,但也有几个小部落蠢蠢欲动,世子久居京都,连王妃都跟着来了,恐生变故啊!”
季寒舟十分自然道:“虎符我已交予陛下,若真有不妥,陛下一声令下,不论是我还是其他人,我泱泱大国,总有武将能镇得住西南。”
此话一出,又是一阵哗然。
兵权还给邺帝了?
那可是十几万大军啊!
西南那点兵力都不算什么了,虎符还能调用边关的十万大军,这是多少人穷极一生想要掌握的绝对权力,季寒舟就这么还给邺帝了?
邺帝此时轻咳一声:“胡说什么,这些将士除了你,还有谁能调遣?”
季寒舟立刻摇头:“陛下,正是因为将士们已经习惯了听臣和几位常驻将军的指挥,臣才觉得不妥。一国兵权,怎能集于一人之手?且万一哪天臣有个什么意外,换了别的将领士兵不习惯,岂不是容易被人趁虚而入?”
季寒舟扫了一眼大臣们,缓缓道:“所以啊,臣今日正好有事禀报。听闻今年殿试陛下点中几个文武全才的,世家大族们这几年也不乏优秀的后辈......”
季寒舟说到这里,目光扫过之前找他麻烦的那些家族,似笑非笑道:“领军本领臣不知如何,胆子嘛......倒是大得很,天不怕地不怕地,这样的人才,正适合送去军营历练啊。”
季寒舟这一提议一出,唐丞相就暗道不好。
他之前说动的不少官员,都是那日在茶馆与季寒舟有冲突,后来又被季寒舟提溜着上门兴师问罪的。
这些人心里都暗恨季寒舟不给面子,今日打算配合他。
可唐丞相没想到,季寒舟今日竟然突然来这么一出!
且不说兵权交还邺帝,是将多么大的权力拱手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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