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亭,走!一起去跨年!”
高飞骑在一辆改装过的摩托车上,后面还坐着一个衣着性感的小太妹,都没带头盔,看上去潇洒得很。
地点是紫荆街。
时间是2008年~2009年的跨年夜。
阴天,却是没下雨,仿佛在酝酿一场风暴。
天气很冷。
安亭一个人站在家门口,紫荆街的安家一楼是不住人的,而是专门的车库,停靠车子。
看了一眼仅有一辆摩托车的车库,打了個寒颤,摆摆手,嫌弃道:“不要,我爸开车出去了,没车!”
这里的没车,指的是四个轮子的小汽车。
“屁,那不是有摩托车吗?你还是一个未成年人,又想无照驾驶!?”
又…
这一个字用得好。
2008年的三四线城市的小镇,交通管理很松懈的,没有密密麻麻的监控摄像头,安亭虽然没有驾照,但经常都会开车飞出去。
“真不去,这么冷,谁要骑摩托车吃西北风!”安亭再次严词拒绝高飞。
“别这样,我们都还有半年不到就成年,抓紧青春的小尾巴,好好放肆一场,走嘛,跟我去跨年。”
安亭被高飞这小子的撒娇语气弄恶心了,“不!”
“我还约了几个妹妹,很有意思的。”
安亭板着脸,说一不二。
说了不去,就是不去!
与安亭贯穿九年义务教育,甚至延伸到中专的高飞,深谙少年的性子,事不过三,邀请这么多次,是时候该放弃了。
加上,身后的小太妹也在催了。
“行吧!那你一个人在家里跨年!”
其实。
高飞并不是想要找安亭出去鬼混。
他是知道少年总是一个人,所以才强求他出去跨年,好歹是辞旧迎新的日子,一个人在家里多无聊。
嗯。
安亭的父亲很忙,服装厂总是这样子,每到年底,一方面是外来务工人员回家过年,另一方面是订单增多,总是忙不过来。
后知后觉的安亭,只是倚靠在家门口的墙边,完全不知道高飞的心思,打了个哈欠,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赶紧走!去去去!”
临走前。
高飞将车子行驶几米之外,又停了下来,一边撑着车子,一边回头看着安亭。
“安亭。”
“唔…又想干什么?”
“明年我们都不是小孩子,而是成年人…再怎么下去可能不太好,如果可以的话,试着改变吧,哪怕只有一点点。”
中专是三年制,但第三年都不在校园,而是在工厂里实习。
安亭和高飞都比较不定性,没怎么进厂打工,打算在安家的服装厂混个实习证明,等到明年六月毕业季,直接回校拿毕业证。
相较于毫无人生规划的安亭,家境没那么优渥的高飞,可能意识到什么。
玩得差不多。
是时候该长大了。
等到成年以后,换一个生活方式吧。
所以,他才会没头没脑说出这一番话。
然而。
安亭还是那个安亭,不谙世事,不懂人心,根本听不懂高飞的意思,他不理解眼前这个浪子为什么要说这么莫名其妙的话。
过了一会儿,安亭再次打了个哈欠,“无聊…”
高飞对于少年的反应不怎么意外,太了解对方,“那我走了,明年见!”
“嗯…”
就这么。
随着摩托车轰鸣声的渐渐减弱,高飞永远留在17岁,一直都没有长大。
……
画面回到这一刻。
安亭坐在一辆29路公交车上,小憩一会儿,伴随一阵剧烈的车震,从梦中惊醒,扭头一看,正好迎上宋瓷略显担忧的目光。
“你做噩梦了吗?”
“嗯,有时候是这样的。”
说话的同时,安亭环顾四周,仍然是跨年夜,安亭、宋瓷、高飞和包唯唯正在一起乘坐29路公交车前往城市广场跨年。
“奇怪的男生…”宋瓷一边说话,一边摸了摸少年的手,果然很冰冷。
这是一个寒底的男生。
宋瓷总是嘴上嫌弃,却是悄然张开外套的口袋,再次道:“进来。”
这是她已经捂热的外套口袋。
她正穿着一件羊毛开衫。
“唔…?”
“我让你进来,我里面很热的,软软的,热热的,还有毛毛…”
听到这一番话,安亭难免有些想歪,歪了歪头。
见状,宋瓷意识到自己说了奇怪的话,涂抹淡淡润肤霜的脸蛋红润一些,改口道:“我让你把手伸进我的口袋里!不许想其他的!”
自从有过人生第一次春天的梦之后,宋瓷有在偷偷研究其他知识。
岂料。
安亭面露揶揄之色,斜眼一笑,“我都没说话,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滑稽表情包——安亭限量版。
宋瓷的脸色逐渐不对劲,额头青筋暴起,“安亭,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意识到犬系少女要发作,安亭不敢逼逼,还是将手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