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箱,背着一把吉他。
整个人看上去丧丧的。
嗯…丧气、厌世和孤独,这是顾雪丽的真正气质。
妩媚只是这三者的延伸,又或者说是身体的加成,毕竟她天生就很吸引男性,所谓的天生媚骨吗?也许吧。
然后,车子停在镇口站。
后门打开的一瞬间,顾雪丽见到准备下车的少年,微微一怔,后者先是冲她一笑,而后对着乘票员道:“补票,去南城区!”
还挺有意思的。
明明只是一个坐公交车的,硬生生对乘务员说出了霸道总裁的意味儿。
这一辆29路公交车就是从北城区到南城区的,故里小镇只是途径的一个站点。
乘票员是一个阿姨,对于这个金毛少年的态度,有些不爽,拉长脸,道:“补票南城区,5元。”
“好…”
然后,安亭摸空了身子,发现没钱,刚刚都给苏美珊。
见状,上车的顾雪丽没忍住,笑了,帮她付了款,又调侃道:“霸道总裁,连五块钱都拿不出来吗?”
安亭尴尬,无语:“...”
有一说一。
安亭是真有钱,父亲给了巨款,加上中考状元的奖学金,他虽然才15岁,但身上的钱已经超过顾雪丽打工七八年的总收入。
正值下班高峰期,但还有一点座位,两人不至于站着,挑了一个后排的座位,肩并肩坐在一起。
安亭坐在里面,顾雪丽坐在外面。
“去找美美了吗?”
安亭回答道:“嗯,完整版的歌我拿到了,你的歌声很不错。”
“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为什么看上去有些不开心?”安亭是真心疑惑。
歌,我帮你创作了;下一家工作,我帮你解决了。
你怎么还是满脸愁容?!
顾雪丽看似漫不经心,幽幽回答道:“不是不高兴,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子,总是兴致不高,长期维持低欲望状态,突然搬家肯定有一点不舒服。”
仔细一想。
顾雪丽在小镇待了几年,又不是宋瓷那种从小区到街区,仅仅是一两公里左右的位移;而是数十公里的位置。
肯定会有一点不舍。
安亭理解了,又说:“我看你搬家都不通知我,我以为你有别的朋友,怎么是一个人?”
安亭不是一个没有人情味儿的人,他肯定有想过帮顾雪丽搬家,奈何人家没有主动喊,默认她是有其他朋友帮忙,没想到是一个人。
这么多行李,一个人其实是很勉强的了,还是乘坐公交车,而不是出租车。
闻言,顾雪丽依旧带着一丝小确丧,遥望窗外的世界,感慨道:“我是一个人,没有朋友。”
“外地来的,不是应该有同乡什么的吗?”
下一秒,顾雪丽偏过脸,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安亭,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笑道:“以前是有,现在没有…”
“怎么回事?”
“我是15岁上完初中就外出谋生,当时跟一群同乡的姐妹一起,但已经走在不同的路上了。”
安亭更加疑惑道:“什么不同的道路要不来往?”
一场同乡,行业不一样,不需要断绝来往吧?
突然间,顾雪丽看了一眼四周的乘客,将嘴巴凑到少年的耳畔,低语道:“她们…下hai了。”
“下hai?”
饶是重生者的安亭,第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顾雪丽没有远离,嘴巴咬了咬少年的耳垂,再次低语道:“就是专门做涩涩的事情…”
耳朵传来芬芳与酥软,安亭先是一怔,而后脸红了。
顾雪丽没有撒谎,现在是2006年,假如是八年前与同乡们一起南下,那年代应该是1998年左右,打工根本赚不到钱,没文化的年轻女性想要短时间赚大钱,只能通过那个。
很多都已经上岸了,找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重新开始,又或者回去老家盖房子。
而顾雪丽是唯一一个坚持打工的人。
既然顾雪丽没有顺应,那与姐妹们就不是一个道上的了,自然不会再来往,有很多顾忌的。
“噗…”
看着安亭傻眼的样子,顾雪丽笑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安亭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现在露出这么纯情的表情,竟然是衍生出一丝反差萌。
安亭没有那么纯情,只是突然被咬耳朵,加上惊诧顾雪丽的话语,二者结合,才会有这种反应。
“很好。”
“唔…什么很好。”
安亭回答道:“你很好。”
顾雪丽似懂非懂,反问道:“我那么好,为什么混得这么一般?”
这一句话让安亭愣住了。
正当安亭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车子已经抵达南城区的城市广场公交车站,两人下了车,拖着行李箱,往租好的房子走去。
那是一个老旧的小区,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连电梯都没有。
为了省钱,顾雪丽租了六楼,光是爬上去,便是快累死了。
这屋子还不错,45平左右,一房一厅,一厨一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