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前一天。
依旧是骄阳似火,夏日炎炎,仿佛是要燃尽初中生涯的最后一抹汗水,又仿佛是要冲破压力的茧。
“准考证、2B铅笔、橡皮擦和量尺工具,考数学记得带计算机,考政治是开卷,记得带课本…那就这样子,布置完考场,你们就可以散了!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给自己的初中生涯交一份满意的答卷,还有,中考那几天可以不穿校服,只要不是特别离谱,爱穿什么穿什么,怎么舒服怎么来…以上,解散!”
以往喋喋不休的李老师,今天显得十分干脆利落。
说完,挥挥手,李老师便是转身离去。
三年一届,又三年…
明明是那么枯燥乏味,像是循坏一样,可每一届到了这个时刻,依旧还是会有不舍的情感。
最差的永远是这一届。
最好的永远是上一届。
可能这就是教育工作者吧。
“好!”同学们异口同声回应道。
下午三点钟。
在宋瓷的指挥下,同学们井然有序布置考场,不到一個小时,四点左右,布置工作便是结束了。
连放学铃声都没有响起,同学们怀揣着各种各样的心情离开校园。
临走前,宋瓷提醒一句:“虽然都是在自己学校考试,但不少人都在初一初二教室,最好提前去看一眼,明天不要走错了。”
与高考不一样,这里的中考都是在自己学校,只是监考老师来自其他学校。
有的学生在初三教室,运气好的话,甚至能在自己班上;但绝大多数学生都是去初一初二教室,最好是提前踩点,省的出麻烦。
当然…中考期间,初一初二是放假的。
“嗯,知道了,班长大人!”同学们一个个应答道。
安亭拿起准考证扫了一眼,应该是在初一教学楼,正当他准备动身过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不太自然的嚣张声音。
正是与自己打赌的李琦。
他是一个温文儒雅的少年,根本不善于作恶,却还是摆出一副恶狠狠的嘴脸,僵硬道:“明天考试,你就尽情挣扎吧!哈哈哈…”
撂下这一句中二的话,李琦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远了。
下一秒。
高飞与朱家俊凑上来,望着李琦的方向,鄙夷道:“那家伙脑子有问题吗?”
包维维吐槽道:“好中二,好尬…”
安亭露出贱兮兮的笑容,道:“我来帮你们翻译一下,他的大概意思是——虽然赌约是输定了你,但明天的考试好好加油!”
嗯。
是的。
李琦的话语确实需要这么解读。
那家伙并不是想要置安亭死地,只是不想安亭考上一中,当然,这个判断也是符合客观情况,实事求是。
朱家俊憨憨道:“哦…那家伙原来是好人。”
安亭耸耸肩,道:“嗯哼,这都21世纪,哪来那么多坏蛋。”
少年都很可爱,尤其是在移动端没有发展起来的今天,在他们的世界里,非黑即白,一上来总爱问一句: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而事实上。
哪来那么多的大反派,人无完人,金无赤金,都是问题儿童罢了。
正当安亭自以为高人一等、超凡脱俗的时候,班上其他人都在用鄙夷的眼神盯着他——坏人,这里不就有一个吗?
人家李琦可是副班长,班主任李老师钦定,肯定是好人;与之作对的人,正是安亭,绝逼是坏人。
安亭:“...”
行叭!
这些年来,安亭的反派形象已经深入人心,反派竟然是我自己。
……
安亭、高飞与朱家俊都不在同一个考场,只能分开了,去各自的考场踩点,又因为明天就是中考,今天剩下的时间不打算出去玩,就此别过。
临走前,安亭难得啰嗦一句:“我之前给你们的押题,记得重新刷一遍,尤其是作文,背下来!!!”
“啰嗦!”高飞嫌弃道。
连朱家俊都抱怨一句:“亭哥,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们知道了!”
“别喊他亭哥,喊他亭叔!这才符合他的辈分!”高飞反手就是一个超级加辈。
“噗…”憨憨胖子有些绷不住了。
安亭骂骂咧咧一句,让两人赶紧滚…
嗯…不可否认,自从重生回来以后,安亭对于身边小伙伴格外上心,人就是这样子,一旦上心,就变得啰嗦。
正如少年成长一样、不可能一蹴而就,再少年什么的也不可能一句“我回来了”,身心完美重合。
现在的他,始终都是29岁的灵魂。
希望有一天,灵魂与身体能真正重合,真正的再少年。
正当安亭想到这里的时候,时值四点多,午后骄阳不再毒辣,带了几分和煦,几缕微风从侧面吹来,夹杂着紫荆花香。
站在考场门前的少年,循着花香的来源,一个自然的侧目,正好迎上一个像是落叶一样温柔的侧脸。
宋瓷…
饶是到了初中的最后一天,宋瓷身上的夏装校服依旧是洁白如初,唯有衣领的些许褶皱记录三年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