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溪来那里“受挫”,让季言彰难免情绪低落。
他开始思考,自己是否真的表现得太明显了?
曾经季言彰担心过这个问题,但后来见徐薇真与其他人对他细微的变化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渐渐地不再提心吊胆。
借着弟弟的身份,他更加亲近徐薇真,更加黏徐薇真。
反正,他是她的弟弟。
反正,她是她的姐姐。
反正,他们是姐弟。
反正——
反正不了一点。
被梁溪来戳破伪装,季言彰没法再自欺欺人了。
季言彰走进电梯。
或许他真的要和徐薇真保持距离了。
为了不暴露自己别样的心意,让徐薇真困扰。
也为了将来徐薇真能接受他的转变。
他并非只是她的弟弟,还是一个男人!
电梯壁倒映着季言彰逐渐沉静、决绝的深邃双眸。
“叮——”
半晌,电梯门开了。
季言彰走出电梯,脚步沉重,似乎还带着秋风的萧瑟。
“言彰。”
徐薇真站在对面琴房门口唤季言彰。
季言彰压下飞扬的眉尾,望着徐薇真,平静回道:“姐姐。”
徐薇真朝他招手。
季言彰不再像平时那样屁颠屁颠跑过去,而是迈开步伐,匀速来到徐薇真面前,“有什么事吗?”
徐薇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随我来。”
季言彰落后徐薇真两步,走进琴房,来到钢琴边。
“坐。”
徐薇真坐下来后招呼季言彰。
季言彰盯着还剩一半空位置的软凳。
软凳不长也不宽,两个人排排坐,稍微不注意就会产生肢体摩擦,以前他们偶尔四手联弹,忘我时肩挨着肩,肘碰着肘,也不觉得有什么。
可如今,不一样了。
季言彰决心要和徐薇真保持距离。
“有什么事,姐姐你直说吧。”
季言彰似被自己如寒风般冷冽的语气割伤了喉咙,喉头疼又涩,向上延伸到了眼角。
徐薇真这才注意到季言彰的异样。
他本就比她高半个头。
现在她坐着,他站着,又仰着脑袋。
徐薇真目光所及之处,是他干净的下巴和修长的脖子,以及似是紧张而上下滚动的喉结。
徐薇真问:“发生什么事了?”
“是谁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
徐薇真拉季言彰的手腕,想让他坐下来,与她真正意义上的面对面谈话,最好是能看到他的眼睛。
语言能产生很多误会,但眼睛不会。
尤其是季言彰的眼睛。
季言彰也深知这一点,所以罕见地轻轻挣开徐薇真,“没什么,就是现在有些累了。”
“姐姐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说完我回房休息。”
徐薇真凝视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那等你休息好了再说。”
“姐姐你说了我再回房。”
徐薇真不再推让,“我整理了几首自创的曲子,想给你用。”
“用?”季言彰终于肯正眼瞧徐薇真。
“嗯。”徐薇真拿过谱子,“白杨他们为你出专辑贡献了很多。我想着我也会几样乐器,能写几首曲子,应该也能在这方面帮你忙。”
“当然,也有可能是我狂妄自大,反正言彰你看看能不能用,不能的话也没关系。”
“信笔涂鸦而已。”
不可能,若非徐薇真很满意的作品,否则她不可能拿出来。
季言彰心跳漏了半拍,机器人似的生硬地转动脖子,低头看徐薇真。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遭雷劈了。
他就该遭雷劈。
姐姐对他这么好。
他刚刚,居然用冷漠的态度对她!
季言彰哇了一声,俯身紧紧抱住徐薇真,“姐姐,姐姐对不起,我不该凶你!”
去他的保持距离。
梁溪来被他拉进黑名单了,永远不放出来!
居然误导他远离这么疼他的姐姐。
“你刚才是在凶我?”徐薇真揉季言彰毛茸茸的脑袋。
手感越来越好了。
季言彰更加愧疚了,脸深深地埋在她肩膀上,“对不起,姐姐。”
即使隔着几层衣物,徐薇真仍然感觉到肩头被摩擦得有些热,有些痒。
徐薇真:“为什么凶我?”
季言彰难以启齿,但明白这次肯定是避不开问题,要给徐薇真一个交代的。
他说:“我太依赖姐姐了……”
徐薇真诧异,“你依赖我?”
“嗯。”
徐薇真不认同季言彰这个说法。
他每天的行程都安排得满满的,接触的人和事都很多,每一样都能牵动他的情绪,或咧嘴大笑或撇嘴不高兴。
他很自在快活,就算没有她,他也能通过其他事物来满足自身的各种需求。
她可有可无。
徐薇真问:“你觉得这样不好?”
“不好。”季言彰说:“至少我不能太依赖姐姐,要,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