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彰忙活回来,徐薇真已经从床上移步到榻榻米了。
徐薇真无法忍受在床上吃饭。
喝了几口清鲜香的山药玉米排骨汤,徐薇真这才感觉好些。
季言彰很有眼色递上她的手帕。
徐薇真拭去嘴角几乎看不见的水渍,突然道:“你和蒋阿姨在某一方面很像。”
季言彰闻言有些激动,又有些难过,“哪方面像?”
“现在。”
“什么?”
徐薇真:“现在就很像。”
尽管他们相貌天差地别,小心翼翼照顾她的神态惊人神似。
季言彰沉默了片刻,愧疚萎靡如荒芜角落里的将走向枯萎的油菜花,“张医生说姐姐因为精神紧绷,操劳过度才生病的,都是我的错。”
“刚才我还没及时发现姐姐你低烧变高烧了……”
徐薇真思忖,“不用自责,细说起来,你在我的病因只有百分之五的占比。”
“而且,不第一时间看医生的人是我。”
“我平时身体挺好的,这次是例外。”
季言彰愣住,不知道该不该夸赞她严谨。
徐薇真问:“你吃了吗?”
“没,我还不饿。”
话音刚落,季言彰的身体就发出了抗议,“咕噜噜——”
腹鸣声在安谧的环境中分外响亮。
季言彰瞬间红了脸。
徐薇真不住唇角微扬。
季言彰第一次见徐薇真的笑容,仿佛他曾看过的自然风光纪录片里的雪山消融,绿意盎然,充满生机,画面清新而震撼人心。
“一起吃?”
见季言彰仍发愣,徐薇真屈指敲了两下桌子,“回神。”
季言彰清醒,“姐姐你说什么?”
“要不要一起吃?”
季言彰带上来的饭菜份量很多。
“好,我吃姐姐剩下的。”
徐薇真皱眉,“在这里,还不用你解决残羹剩饭。”
“可是没有多余的勺子和碗筷。”
“去拿,或者你在楼下吃也行,我不需要你看着。”
季言彰不愿意,“我不想离开姐姐。”
徐薇真微怔。
可能是遗传了薄情寡义的基因,加之独特的家庭氛围,徐薇真鲜少对别人上心,更别提像季言彰这样直白地表达自己的关心、亲近与依赖。
过了一会,徐薇真道:“你待了这么久,还不够吗?”
话一脱口,徐薇真就觉得有歧义,像是在嫌季言彰碍眼。
但她没有改口。
就像她发脾气叫季言彰走开一样,季言彰还是没受打击,只道:“等姐姐吃完饭我就走。”
徐薇真心中似有什么无声流淌,她舀出两块山药和一块玉米,对季言彰道:“盅里剩下的,我不吃了。”
筷子让给他。
季言彰:“要不再吃块排骨?”
徐薇真斜眼看过去,嫌他啰嗦。
像被扎破了的气球,季言彰瘪了,乖乖喝汤。
徐薇真唇角微勾,很快又拉直,“你以前也这样过吗?”
季言彰起初不知道徐薇真说的“这样”是哪样,但很快明白了。
咽下软烂的排骨肉,他实诚答道:“不经常这样。因为我爸爸胃口大,妈妈吃剩的只要我爸爸在,就会被爸爸全包了。”
提起离世的父母,依然难过,却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季言彰继续道:“我有时也会和我同学喝一瓶汽水。”
停顿了一下,季言彰不好意思解释着,“我们的零花钱都用来打游戏机买卡了……”
徐薇真蹙眉,“以后不准和别人交换口水,不卫生。”
“好。”季言彰一口应下。
“从这个月起,我每个月给你五十万零花钱。”
季言彰目瞪口呆,“不,不用。”
好多钱!
徐薇真语气淡淡,却不容置喙,“拿着就是。”
季言彰果断收住话头。
反正到时候他不用。
两人就这么“愉快”达成共识。
徐薇真加快进食速度,免得到时季言彰真要吃残羹冷炙。
吃了八分饱,徐薇真坐了一会,顺便看季言彰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还捂嘴打个饱嗝,她就起身去了浴室。
身上黏糊糊。
她快受不了了。
季言彰在徐薇真洗澡的时候收拾了碗筷,请刚好上来查看情况的赵管家帮忙带下楼。
想了想,季言彰站在浴室三米开外,隔着门,问徐薇真是否要换床上四件套。
她不想穿出汗的衣物,肯定也不想睡沾上汗水的枕套床单。
果不其然,徐薇真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季言彰没叫打扫卫生的阿姨,自己动手。
半个小时后,徐薇真神清气爽地从浴室出来。
季言彰明知是错觉,但还是认为她的头发丝恢复了柔顺黑亮,不似病中那样暗淡无光。
“你这样预习物理?”
徐薇真看到了季言彰正在收拾的课本与草稿纸,草稿纸画乱得乱七八糟,其中一只狐狸与一只兔子尤其惹眼。
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