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婳拔掉手背上的吊针。
裴湛眉头一皱,抽了张纸巾,去捂住姜婳,手背流出来的血,“还嫌自己伤不够多?”他的语气,是姜婳从未听过的温柔,她抵触裴湛的触碰,“少在这里假惺惺,你还是去看看,你的清然吧。”
“哭的这么厉害,说不好是被谁欺负了,等着你去出头。”
裴湛垂眸,沉默,他从口袋中拿出一块蓝色的帕子,去巴扎她的伤口,在掌心处又打了个结。
姜婳静静等他做完这些,她当着他的面,将帕子扯下,丢在地上踩在脚下,“垃圾。”
姜婳转身离开想去看看沉夜白的伤势。
方才那一幕,太过危险,那人手里的匕首差点,伤到沉夜白的要害,他身份特殊,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姜婳搭进去都不够赔的。
那一瞬,裴湛抓住了姜婳的手腕,眉眼间,男人有些心力憔悴,这一夜,裴湛几乎未曾合过眼,语气疲惫的对姜婳开口,“你想去关心沉夜白,你为何不向我问一句,被你追尾受害者的家属?”
姜婳眼神薄凉的看他,“我为什么要去关心一个无关紧要,不认识的人的死活,他…对我来说很重要吗?”
“就算是我追尾,姜家有的是钱去摆平这件事,我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去问?”
“死了,也是她倒霉,现在听明白了吗!”
姜婳用力甩了一下手,“你放开我,乡巴佬!”
裴湛知道她就是这样,永远都没有心,站在权势的位置,永远高高在上,不会去在乎一个普通人的死活。
男人坐在床上,仰着头,那双漆黑的眸子凝视着她,眼底说重说不出复杂的情绪,“人命对你来说,是不是被你标了价码?只要一句话,就能够买一个人的命?”
姜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看着她,让她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想要我去道歉不可能!”姜婳从来就没有对谁低过头,就是从小被惯出来骄纵的性格。
裴湛抓着她的手腕,不曾放开,“追尾的那辆车上坐着一对母女,她们都是普通人,没有任何来源收入,全靠她女儿一年两万的奖学金活下去,今天是她女儿的生日,这次放假是想去过生日,但是却因为这次事故,你差点害死了两个人!”
“世界上这么多穷人,都需要我一个个的去可怜吗?”
“裴湛我就是没有心,更别说我有什么怜悯之心。”
“让我去可怜她们,她们就没有得到姜家的补偿?就算是给她们一百万,这笔钱都是任何一个普通人赚不到的钱,若是她们 连这些都不满足,要怪就怪她们太过贪心,死了活该!”
让她去可怜普通人的苦难,前世谁又来可怜她。
她又做错了什么,要被他一次又一次的作践。
姜婳用力去掰开那只握在她手腕的手,“别拿你那套说词来教训我,爸爸管不了我的事,你凭什么来管我。”
“看不惯我的所作所为,就跟我离婚,不然…少来我面前碍眼。”
姜婳转身离开了病房。
她还是这样的冥顽不灵。
她前脚刚走,后脚…裴湛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里面传来,宋清然着急哭出来的声音,“裴…裴先生…怎么办啊!阿姨被抓去警察局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就是去帮阿姨办理了出院手续,回来时候阿姨就被带走了。”
“现在我也打不通姐姐的电话,我也…找不到你…”
裴湛,“你先回学校,这边的事我会处理。”
宋清然点头,“我…能留下帮你做些什么吗,裴先生。”
裴湛,“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放学让司机去接你。”
宋清然,“好吧,我知道了裴先生。”
“可是阿姨她…”
裴湛:“不会有事。”
等到她的肯定,宋清然絮乱的心,平静了下来。
这句话足以让她拥有安全感。
周妍提着从药房拿来的药,回到普通病房,低头还看着手里的单子,“妈,医生说没什么大碍,我们可以回家了。”
没有得到回应,周妍抬起头来,就见到了站在病房窗边,正在抽烟的裴湛,男人手上的手中夹着一根烟,窗户外的风将烟雾吹散,这股味道很快蔓延而来,“你对她,都说了什么?”
周妍对上裴湛凌厉冰冷的眼神,怔了下,脸上闪过片刻的不自然,眼睛微红明显像是刚哭过,这抹情绪她很快消失,“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妈妈呢?我去药房给妈妈拿药了,她…去洗手间了吗?”
裴湛点了点烟上的烟灰,抽了口,剩下的半只灭在桌上,单手抄兜朝她走近,袭面而来强大的压迫感,周妍似乎是在强装着镇定,不让自己退却半步,哭过红肿的眼睛,直盯盯看着他走来。
男人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周妍的身形笼罩,“睡前,我亲自看着她服下了控制精神的药物。不是你她怎么知道,姜婳所在的病房,我是不是说过,没我的允许,别擅自妄动,在姜氏得到的教训还不够?”
周妍:“我只是,将肇事者是谁,告诉了妈妈,我也有错吗?我离开前,我让清然看着妈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