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南银飞和南尚宇还在沉睡,月泽抬手收了玄镜,便站在一旁看着宣凌允唤醒南银飞二人。
突然,他眼前一晃,一抹血色径直覆上他眼眸。月泽抬手自眼前拂过,眼中瞳色又变为浅金色,他望着宣凌允,唇角微扬,脸上顿时多了一抹邪魅的笑容。
在宣凌允回头之际,月泽又如同往日一般,脸上挂着清浅的笑意。他上前一步,关切地问道:“银飞哥,感觉如何?”
“无碍!”南银飞略微停顿了一下,担忧地问道:“你的身体?”
“我没事。”月泽浅笑道。
南银飞见月泽如此说,也不方便继续询问,便抬眸看向宣凌允,疑惑地问道:“刚才,我们是怎么了?”
“我去了镜中,收服了器灵。”
宣凌允不做隐瞒,直接概括了‘他’的镜中之行,却又将月泽摘了出去。
此方地界是皖南所掌,流风谷中有什么东西,他们都一清二楚,故作隐瞒会显得别有用心。
南银飞眸色微变,眼角的余光瞟到光秃秃的石台上,上面的玄镜已经消失不见,他的心沉了下去。
流风谷中除毒雾弥漫外,长辈不许他们进入其中还有一个原因,谷底镇压着一件戾器戮神剑。戮神剑是先辈为驱除魔患所造,然而因为其沾染大量的血气、魔气,剑灵性情暴虐,嗜杀、噬主。
戮神剑历代剑主皆受其影响,不是成为一方大患,就是早逝。无奈之下,先辈只能将它封入玄镜之中,以三明阵镇压,又派遣其余器灵进入其中教导它,引它向善。
看样子,宣凌允是进入镜中,破了三明阵,得了戮神剑。
“恭喜!”南银飞顿了一下,又道:“谷中毒雾弥漫,我们先出去。”
南银飞并未继续深究,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戮神剑。
月泽站在一边,只是浅浅的笑着,眼中的神色一点点的黯了下去。
“好。”宣凌允沉声道。
随即,他唤出不啻剑。
上次因瞳一事,他本准备弃了不啻另寻一件灵器作为武器,然而时间短暂,尚未寻到一样符合自己心意的灵器。不啻剑里面的那抹残灵在他的审问之下重现万年光景,他也用习惯了不啻剑,就暂时先留了下来。
他此番来皖南,一是为军中兵器而来,二是为自己而来,他需要一把剑,一把适合他且全新的剑。
“阿泽。”
宣凌允侧身望向月泽,笑着向他伸出手,柔声唤道。
月泽眼眸微垂,盯着宣凌允的手,眼中似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情愫在悄然涌动。
片刻后,他轻轻抬起自己的手,搭在宣凌允的手上。掌下的手掌宽厚而温暖,带着安抚人心的温度。
很暖!
难怪他会觉得安心!
月泽复又抬眸,对着宣凌允浅浅一笑,眼底多了几分深意。随即,撑着宣凌允的手,借助宣凌允的力道踩上剑身。
这具身体受了很重的伤,体内本就所剩不多的灵力,又因为改阵彻底耗尽。没有灵力的护体,再加上神识疲惫,月泽彻底压不住他。
他才是月泽的心魔!
他因月泽所见而生、所恨而长,尚处弱小之际又因折月而被封印。这十三年间,他无比渴望出来,可他打不过,以前打不过月泽父辈,后来打不过月泽,只能默默隐忍着。
现在,不一样了,月泽的心性在旬阳城一战毁为一旦,心中恨意如雨后春笋,疯狂地生长起来。他吸食月泽恨意而长,如今的实力不容小觑。
宣凌允随后踏上不啻剑,站在月泽身后,御剑与他们一同离去。
御剑离去之时,月泽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动,便撤去谷间的结界。
瞬息之间,几人就回到皖南城,月泽因伤势过重,早早与南银飞告别,回到皖南族给他们安排的落枫小院。
南银飞不放心月泽伤势,在月泽离开后派医者前来,医者短暂停留便又离去,向南银飞禀告结果。
屋内无外人,月泽也卸下所有防备,闭上眼靠在宣凌允的怀里,轻声道:“哥,我有些累了,想睡一觉。”
“放心吧!有我在。”
宣凌允抬手轻轻拢了拢月泽,宽厚的手掌落在月泽头顶温柔地揉了揉。
“嗯!”
月泽轻应了一声,用脸蹭了蹭宣凌允的胸膛,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睡去。
片刻后,怀中之人细浅的呼吸变得沉重。
宣凌允抱着月泽起身,将月泽安置在床榻之上。他站在床边,双手结阵,耀眼的金光照耀在月泽身上。紧接着,宣凌允又从纳戒中取出一瓶绿色药液注入月泽体内,帮月泽恢复体内的伤势。
一切做完,宣凌允在床边坐下,低眉,怜惜看着月泽。床上之人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紧皱的眉头诉说着他梦中之噩。微微凌乱的发丝散落在枕边,更增添了几分孱弱之感。
宣凌允抬手轻轻地落在月泽眉头,温柔地顺着眉头,试图将它抚平。
他不喜欢这样的月泽,脆弱、无助。
曾经的月泽,明媚、鲜活、自信、张扬,眼里始终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可自从旬阳城一战,月泽眼底的光就彻底熄灭,哪怕是他,也只唤起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