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阳城。
自月如风离去之后,洛梧昼就带着天邺城归顺。月泽四处点燃战火,让妖族大军无暇顾及月河。
一连三月,人灵联军连克数城,不但夺回丘原和朔方两地,还将妖族驱赶出平阳山脉,人族形势大好。
但月泽总觉有些诡异,这一路走得太顺。
千伶好歹反抗了一下,阻止人族前进,死伤不少。溯瑛就直接放弃,连面都没有露过,底下士兵也是跑的跑,散的散。
而且,他在月河设下的大阵并没有被攻击的波动。
这些妖族,到底想做些什么?
月泽想不明白,心中越发烦躁。他抬头往窗外看去。
只见外面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沉沉的好似要坠了下来,压抑的整个世界都是静悄悄的,刺骨的寒风呼啸着,吹的城上的旌旗烈烈作响。
天空中渐渐飘起了雪花。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天空也阴沉得可怕,月泽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向后一躺,躺在床上,失神地望着房顶,双目紧蹙,犹如两道深深的沟壑,其中蕴含着的是难以言喻的苦闷和困惑。
不知为何,这几日灵魂深处频繁传来一阵一阵的刺痛。
这种刺痛,让他本就烦躁的心情更加烦躁,整个人像是点燃的炮仗,见谁都想炸上一炸,就连宣凌允也没得他一个好脸色。
月泽也是无奈,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总感觉有最近会发生什么事,却又不知道是什么事。
这种未知的事,让他十分煎熬。
月泽将自己埋在被子中,烦躁的心情让他有种想撞南墙的冲动,在床上反复的翻滚,最后以一个大字型定格。
他仰望着天花板,心中却更为烦躁。
这种不确定因素,真烦!
突然,紧闭的门外毫无预兆地响起了一阵沉闷的敲门声。
月泽埋在被子里面,闷闷的说了一句,“进”。
“还不起吗?”
宣凌允坐到床边,将月泽整个人从被子中掏了出来。
“哥~”
月泽任由宣凌允动作,俊美的脸色写满了不高兴的。
宣凌允伸手扯了扯月泽的脸颊,笑着问道:“谁惹我们月少主不高兴,给哥说,哥替你出气。”
“谁敢惹我啊!”
月泽无语的白了宣凌允一眼。
论实力,他如今是地阶十一段的修为,战功显赫,在军中可以说是可以横着走的。论势力,他背靠月族,在几大灵族未下场的的情况下,月族称第一。
谁敢惹他啊?嫌死的不够快吗?
月泽抿了下唇,把头靠在宣凌允肩上,有气无力地说道:“哥,我好烦。”
“怎么了?”
宣凌允侧着头温柔地望着月泽,眼带笑意认真地倾听和回应。
宣凌允很温柔,温柔的月泽都舍不得摆他脸色,只得闷闷地道:“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才烦嘛!”
他猛地直起身来,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原本柔顺的一头长发瞬间变得乱糟糟的。
“总感觉最近要发生点什么。”
他像是自言自语,言语中带着彷徨,但是宣凌允还是能听得出来他语气中的不安。
宣凌允微微低眸,漆黑漂亮的眼瞳映着他的身影,他轻柔的揉了揉月泽的头发,安慰道:“无论未来发生什么,一切有我。”
宣凌允的话似乎带有魔力,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神奇般的安抚月泽烦躁的心灵。
“今日你生辰,别想这些了。这块玉佩送你。”
宣凌允从纳戒中取出一块玄色的凤鸟玉佩递给月泽,眼中暗藏着希冀。
挣扎数月,他还是不想就此放弃。
“多……”
咚咚咚。
突然远处城墙上的战鼓擂起,声如惊雷,撕破城中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
两人脸色一变,身形一闪,便已经来到城楼上。
旬阳城下,十万妖兵整整齐齐的站在那里,黑压压的一片。
月泽有些诧异,这些妖族居然没有急着攻城,莫非有什么大招。
不过刹那间,城楼上便站满了人。
妖族也觉得时机成熟,主将们纷纷露面,习岘、千伶,以及他许久未曾见过的宿禾。
千伶身姿妖娆,情态妩媚,扭着水蛇腰施施然走上前,手中羽扇遮住她娇美的半面容颜。她持扇娇笑道:“听闻月族少主今日生辰,吾等特意备了厚礼前来.....”
送礼,带着十万妖兵来送礼,这礼得多重,月泽不屑的笑笑,可马上他就笑不出来了。
“月族长,这份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天空中缓缓展开一个血色阵法,无数月白色的人,像下饺子一样落下,在空中晃了又晃。
赤红色的妖链系在他们的脖子上,他们像破败的玩偶,静静地挂在那。
月泽瞳孔猛地一缩,惊恐的看着半空中吊着的人。
“阿爹。”
他心神大乱,愣愣的往前走了几步,犹如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般,整个人从城楼上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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