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城,天在客栈。
月泽揉着头起身,脸上带着几分疲惫。这一觉他睡的不是很舒坦,梦中总是出现乱七八糟的一堆画面,搞得他脑子现在是一片混乱。
忽然房间一亮,他眯了眯眼,再睁开,月如风已经走到他身边坐下。
“睡醒了,那我们谈一谈。”
月如风的语气很温柔,像午后的晚风带着丝丝暖意,可却让月泽的心一紧。
他眨巴了眼,眼中还带着初醒的朦胧,一脸迷茫地望着月如风。
“阿泽,是不是瞒了我点事?”
回过神来的月泽,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细若蚊吟地道:“有一点。”
“有一点?是不少吧!当初偷跑下山的账我都没和你算。”
月泽看见月如风微寒的目光,知道他生气了,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颇有讨好的意思,“阿爹,那都过去了。”
那件事都过去了好几年了,不带这样翻旧账的。
“说说吧!我也好奇你当初为什么下山?”
“阿爹,可以不讲吗?”月泽讨价还价道,一双杏眸可怜兮兮的盯着他,试图改变他的想法。
“不可以。”
月如风毫不留情的拒绝,这副模样他不知道看了多少年,心早冷的像山间的顽石。
“哼,坏阿爹。”
月泽浅浅的吐槽了一句,以表示自己的不满,但他还是将往事告知,“阿爹,还记得我四岁的那次意外吗?我感觉那个不是梦,好像、好像是我的亲身经历。”
月泽的眸光暗了下去,眼底掠过淡淡忧伤,他似乎又看到那个充满血色的月河。
他接着道:“但十岁那年发生了一件事,不由得让我在意,我脑海中突然多出一些记忆碎片,一些属于我却又不属于我的记忆碎片。”
闻言,月如风不禁皱起眉来,眼中闪过一抹担忧,“你下山是想验证那些记忆碎片是否属实。”
“有一半,其实我当初下山主要是想看看,山下发生的是不是都和我记忆中对的上。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想试着改变那份记忆中的轨迹,从没有下过山到下过山。”
“对上了。”
“嗯!”
月泽情绪有些低落地垂下头,哪怕他做了改变,那份记忆也会与自己的人生轨迹逐渐重合。
自己下山一趟几乎没有改变什么。
“所以,你又尝试改变。”
月泽点点头,脑海中缺失的那段记忆逐渐复苏,他死也忘不掉天衍的面容。
“我做了一个局让他们现了身。可惜我实力不够。”
月泽眼神冷了下去,放在被子上的手紧握成拳,唇畔多了抹瘆人的冷笑。
那个人的实力远超于他,不在他所熟知的力量体系。不过他的强势是暂时的,终有一日,他会将其斩杀剑下。
月如风看见这幕,心中微痛,自家小孩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独自背负着未知的危险,他心疼的伸手揉揉月泽的发顶,柔声道:“你做局,我不管你,但你不许再伤了自己。”
他不由的想起四个月前,月泽浑身是血的躺在月槐树下,殷红的血液在他身下蜿蜒、干涸,一身修为也几近废除。
可当他们检查时,却查出月泽受伤的原因,最后被他一句修炼出了岔子,草草敷衍。
“我以身入局,哪怕惨胜,也是胜他半子。”月泽扬唇轻笑道。
看着他故作轻松的笑颜,月如风心中升起一股气恼,抬手屈指轻敲在月泽额头上,语气不满道:“贫嘴,你本身就在局里,怎好意思说以身入局。你该想的是如何破局,或化局为自己所用,不是成为操控棋盘的棋手,而是成为操控棋手的人。”
月泽眼神骤然一亮,心中豁然开朗。他一直以棋手自居,与对方博弈,却从未想过跳出对弈者的身份。
当他不是下棋人,他才能更清楚的看清局势,若他成为控棋者后面的人,这盘棋他想要谁赢,谁就得赢。
“阿爹,我懂了。”
月泽点点头,心中暗自下定决心,当他实力足够强,他就有能力去操控棋手。
“你想做就去做,记住你身后永远有我。”
月如风伸手理了理月泽额间垂下的鬓发,神情动作间无不温柔。
月泽眼神动容,随即垂下眼睑,俯身抱着月如风的腰,就像小时候一样将头埋在他怀中。
“我知道,可我舍不得。”
那些人我不清楚他们的来历?更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对他们几乎算是一无所知。
我害怕一不小心就走错路,就将你们拖下水,让月族万劫不复,我也害怕你离我而去。
所以,阿爹,等我,等我弄清楚一切,我再将真相告知你。
此时,他只能告诫道:“阿爹,你要小心,暗处的蟑螂太多。”
“嗯。”
月如风轻声应道,手掌轻轻放在月泽头顶,有一下没一下的安抚着。他垂下的眼眸里,浮现几丝心疼。
好久没见过阿泽这么不安过。
那些计划,要加快速度了。
月如风眼神微变,陡然凌厉起来。须臾,他便又调整回来,目光温柔的看着月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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