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谢友和转过来的刑事案子,方轶基本上都转给了周颖,之所以这么做,一是因为周颖水平有限,简单的小案子可磨练她的专业能力,增加出庭经验;二是小案子客户不挑律师,只要方轶给周颖把关,问题都不大。
个别收费高的大客户,会指名道姓的要求方轶承办自己的案子,对于这类客户,方轶自然不能拒绝。
这一日,晚上方轶刚接了儿子回家,正准备吃饭,久未联系的彭华雁给他打来了电话。
“方律师,您方便吗?”电话中传出了彭华雁的声音。
“方便,彭总,您说。”方轶放下筷子,起身向书房走去。
而同桌吃饭的方有财和方安志,见方轶如此,却没有任何反应,继续低头吃饭。他们早已习以为常。
做律师的看似自由自在,二十四小时归自己安排,其实不然,大客户的电话有可能就在你将要睡着之时打来,一聊半个多小时,废话一箩筐,说白了就是觉得自己是上帝,不能白花钱,需要個陪聊。
其实,律师对此时的客户电话是很抵触的,接电话耽误休息,毕竟律师也是人,需要有自己的生活空间;不接电话,又怕漏了什么重要的事,不能与客户维持很好的关系,影响收入。所以在一般情况下,律师是会接电话的,但是心里肯定有一万匹草拟马奔腾而过。
偶尔也会碰到些没底线的大客户,知道律师想通过关系拿业务,便会趁机卡油,半夜三更打电话,以谈业务为名,“约”律师去夜总会替自己买单。究竟谁对谁错,很难说,可能彼此都瞧不起对方,但表面上却称兄道弟。
律师知道跪舔拿业务是不可能有尊严的,但是很多时候不跪舔又没有业务,没有钱赚。还有很多律师提着猪头都找不到庙门,想跪舔,都不知道舔谁,可悲吧!现实如此。
左边是尊严,右边是白花花的银子,选哪一个?这是一个矛盾的问题。也许很多人会选择后者,但是始终会有一小撮人坚定的选择前者,因为他们心中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
总之,别看律师表面风光,其实背后都曾吃过,别人不曾吃过的苦,遭过,别人不曾遭过的罪。
生而为人,皆不容易!
“彭总,您有什么事?”方轶关上书房的门后,问道。
“方律师,不好意思哈,耽误您几分钟。我公司下面的员工出了点事,您明天方便吗?我准备带员工家属过去,找您咨询下。”彭华雁问道。
“方便,我明天在律所,你过来吧。”方轶回应道。
“好,我明天上午十点左右到。麻烦您了。”彭华雁客气道。
次日早上十点钟,方轶带着云乔去了楼上的会议室。
会议室内,在彭华雁的身旁坐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她长得身材苗条,皮肤白湛,略微有些姿色。此时她的双眼有些发红,一脸的焦急与忐忑。
“方律师,您好。”彭华雁见方轶进门起身打招呼,然后一指身旁的女人介绍道:“这位是我外甥媳妇,她叫田彩英。”
“您好彭总,您好田女士。”方轶打过招呼,坐下后,开门见山的问道:“彭总,您昨天打电话说下面的员工出了点事,是什么事?”
昨天彭华雁打电话,说是下面的员工出了事,今天早上却带了外甥媳妇过来,这让方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彭华雁是什么意思。
“方律师,是这样。我们公司旗下有一家运输公司,平时负责工地的土方和拆迁渣土的运输,我外甥谈培才在车队里当队长,管着十台车。
据下面车队的人说,我外甥谈培才因为工作上的事,与一名司机发生了口角,差点没打起来。后来对方找了外面的人,在我外甥上下班的路上弄他。
但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我外甥把截他的人给打成了重伤,再后来我外甥就被公安机关给抓了。
出事后,运输公司那边给我打了电话,我当时在外地看项目,听说这事后,急忙往回赶。
后来运输公司给彩英介绍了一位姓赵的律师,去看守所见了我外甥谈培才。赵律师回来后,说我外甥用刀把对方扎成了重伤,构成故意伤害罪,有可能会被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咱们之前打过交道,我觉得您在刑事方面非常专业,所以我和田彩英商量了下,想把这案子委托给您,请您为我外甥辩护。”彭华雁说完,看向方轶。
“现在您外甥的案子是在公安机关还是在检察院?”方轶问道。
“在检察院。我刚得到的通知。”田彩英回复道。
“检察院给谈培才定的罪名是什么,您知道吗?”方轶看向田彩英。
“我听赵律师说检察院那边定的罪名跟公安机关一致,都是故意伤害罪。”田彩英说道。
“彭总、田女士,目前我了解到的案件信息太少,没有案件的详细情况我无法做判断。所以目前我无法给您两位太多的意见……”方轶态度诚恳,认真的说道。
“嗯,这个莪明白。今天我们过来主要是想请您去看守所见下我外甥,问问情况,看看这案子能不能做无罪辩护。如果不能,最好的结果是什么样。”彭华雁点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