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方轶手里的案子不多,闲着也是闲着,二万六千元的律师费,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扣除各种费用和个税,到手一万多,案子不复杂,大概率也就走个程序,他觉得很值!
次日上午十点半左右,马义与方轶走进了楼上的会议室。
会议室内坐着一男一女,女的穿着时尚,三十岁左右,相貌很吸睛;男的衣着朴素,五十多岁,花白头发,嘴周围和下巴上是钢针一般的短胡子茬。会议室内散发着淡淡的香水味,毫无疑问是从年轻女士身上散发出来的。
马义将两份委托协议递给了年轻女士:“杨女士,这是委托手续,您看下。”
被称作杨女士的女人看过后,将一份刑事委托手续放到了五十来岁男人的面前:“二舅,这是小娟的委托手续,方律师是知名的刑事律师,咱们该做的都做了,已经尽了全力,您就别想那么多了。”
“方律师,麻烦您了。”五十来岁男人看向方轶,一脸的憨憨,眼睛中含着泪花。
“不麻烦,您贵姓?”方轶问道。
“我姓贺,叫贺起亮。”五十来岁男人道。
“贺先生,您能介绍下案情吗?”方轶问道。
“还是我来说吧,我二舅岁数大了,最近又受了刺激,记忆不好。”
说完,杨女士喝了口茶水,接着道:“我们也是听之前会见的律师说的,知道的不多。
据律师说,我表妹贺娟因为怀疑同事勾引她男朋友,便去找她同事,然后趁着对方不备,用菜刀将对方砍死。后来有人报警,警察以故意杀人罪将我表妹的案子移送到了检察院。我们就知道这么多。”
“您表妹贺娟平时的行为有没有什么异常?”方轶问道。
听对方说完,方轶的第一反应是这個叫贺娟的不会精神上有问题吧。
“没有,平日她挺正常的,您是不是怀疑她这里有问题?”杨女士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
方轶点了点头。
“不会的。我家娟一直在单位上班,如果脑子有问题,单位肯定不会留她。”贺起亮听到方轶与外甥女的对话后,辩解道。
“嗯,目前案件信息比较少,等咱们办完委托手续,我会去看守所会见她,然后去检察院阅卷。等看过案卷后,我再联系您两位。”方轶道。
“好,到时候,您直接联系我吧,我二舅家在下面县里,来去不方便。”杨女士道。
马义与杨女士又简单聊了会儿案情,方轶和马义将杨女士和贺起亮送出了律所。
方轶刚回到办公室,周颖风尘仆仆的跑了进来。
“方律师,听说您又接了一个刑事案子,带我一个呗。”周颖笑嘻嘻道。
“可以啊,只要你能安排开时间。”方轶微笑道。
最近方轶手里的案子不多,周颖一直跟着宋律师和老黄办案子,每天像只小蜜蜂似得忙忙碌碌的。
“没问题,宋律师那边的案子已经开过庭了,就等宣判了。我师父(黄援朝)手上的案子都是老案子,目前我只能做些案头工作,有新案子他会叫我。”周颖道。
“那好,你先帮我约下看守所会见和检察院阅卷。这是案卷。”方轶将贺娟的案卷给了她。
次日早上九点半,阳光透过看守所的玻璃窗照进有些阴冷的会见区,方轶对面隔着不锈钢隔栏坐着一位长相清秀,略显瘦弱的女孩,她就是贺娟。贺娟显得很乖巧,一直低着头抹眼泪,人见犹怜。
方轶不敢相信眼前这位女孩就是砍人一百余刀的杀人犯。在他的印象中这种暴力型犯罪一般都是长相凶狠,身材魁梧的人干的,而眼前的女孩看起来更像是初入社会的柔弱女子。
“贺娟,能说说案发当天都发生了什么吗?”方轶问道。
他身旁的周颖眼神中充满了好奇,手中拿着签字笔准备记录。
“我没想杀她,没想杀她……”贺娟抬起头,哭哭啼啼的说道,不一会儿便泣不成声了。
周颖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惶恐。
听到哭泣声,一位女警走了过来,安慰了贺娟几句,说是安慰语气却冷冰冰的,隐隐的带着不耐烦。
贺娟停止了哭泣,将眼前散乱的头发向后撩去,抬起了头看向方轶和周颖。此时她是情绪渐渐稳定下来,眼神中充满了惶恐和悔恨。
“贺娟,我需要知道真相。”方轶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我说,我全都告诉您……”贺娟擦了擦眼泪,将案发前后的事情全都讲了出来。
贺娟家住在下面的小县城,父母都是当地国企的职工,家庭条件还算不错。小学时贺娟学习还可以,在班里能排进前五,后来因为差了两分没考上县里的重点初中,受了打击。
上了初中后,她的学习一落千丈,她父母忙于加工赚钱,根本没时间管她,总觉得一个女孩子考不考大学没关系,到时候找个好人家嫁了就OK了。
高考时,贺娟毫无意外的落榜了,本来有父母支撑着她还能再耍几年,可国企下岗潮汹涌而至,县里的国企也没能幸免。贺娟的母亲下岗了,父亲贺起亮也处于待岗状态,每月只有基本生活费,家里的收入锐减。
迫不得已贺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