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一天是一天。”冯涛斜着眼睛看向方轶,态度相当嚣张。
“好吧。你的生活方式与我无关。能把案发经过说下吗?”方轶面无表情道。此时的他只想尽快完成会见,一见到这种人,心里就恶心。
“我们家就我一个,两个老东西不中用,既赚不来钱,又干不了多少活儿……”冯涛一脸死不悔改的表情,开始讲述案发讲过。
被告人冯涛一家生活在偏远的乡村,他小时候学习不好,上完小学就不上了,由于年龄太小无法外出打工,只能在家里跟着父母种地。
时间一长,嫌下地太累,他所幸躺平,在村里开始啃老,成了村里尽人皆知的懒汉。他父母没日没夜的干,赚的钱仍旧不能满足他日常开销。
慢慢的他怨天怨地,埋怨父母为什么不努力工作,给他挣下一份家业,他最羡慕的就是富二代。
时间一长,怨恨在他心里开始生根发芽,对他父母非打即骂。后来他父亲得了脑血栓行动不便,无法下地干活,全家的重担都压在了他母亲身上。
家里收入锐减不说,父亲治病还花去了一大笔钱,家里欠了一屁股的外债,让他对父母更加的不满,并且经常对母亲下狠手,后来打得他母亲都不敢回家。
三个月前,冯涛喝了点酒,撒酒疯,在家中殴打因患脑血栓行动不便的父亲,其父被打的哭天喊地,后来邻居实在看不下去找来了村主任,这才把他拦开。
没过几天,冯涛从外面喝酒回来,看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的父亲不顺眼,上去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将其父打倒在地,身体多处受伤。
后来邻居再次找到村主任,村主任带人赶到他家时,冯涛的父亲已经奄奄一息,急救车赶到后,将其父拉到医院进行抢救,但是人到医院时已经没了呼吸。
村主任见冯涛父亲被活活打死,立刻报了警。
经法医尸检,其父双侧胸部皮下及肌间广泛出血,双侧肋骨多根多段骨折,左肺广泛挫伤,致创伤性、疼痛性休克并发呼吸困难死亡。
此后警方将冯涛抓捕归案,检察员审查起诉后向法院提起公诉,将案卷移送至中院。
听完冯涛的叙述,方轶下意识的去摸兜里的香烟,突然记起守所不让吸烟,只好又收回手来:“你不后悔吗?这么做。”
“后悔什么?人活一世就得潇洒,跟那两老东西似得一年到头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拼命干,能落下什么,最后也就解决个温饱。这样活一辈子有什么意思。”冯涛撇着嘴道。
方轶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家伙已经无可救药了。
走出看守所,他来到车前,点了一根烟,平复了下心情,如果法律规定打死人不犯法,他真想把冯涛揪出来胖揍一顿,神马玩意啊!
尽管如此,他仍然要准备开庭的辩护意见。即便被告人十恶不赦,律师的职责他还是要履行的。看来这次被人骂是免不了,不过好在是在中院开庭,不是在当地公审,应该不会飞砖头和石块。
一周后,冯涛的案子开庭了。
庭审现场旁听席上坐满了人,看衣着打扮应该是村里的乡亲。公诉人指控冯涛故意伤害罪,而且故意伤害导致其父死亡,应当从严从重处罚。
公诉人说的义愤填膺,下面旁听席上的群众群情激奋,要是没有十多名法警镇着,估计他们会集体声援公诉人。那样的话这庭也就开不下去了,法官的法槌敲飞了估计作用也不大。
方轶实在找不出可以辩护的点,便以冯涛归案后,主动坦白,老实交代为由,为其提供辩护。其实他内心里也不希望找到辩护的点。
旁听席上的众人见方轶为冯涛辩护,那小眼神一道一道的扫过方轶的脸,看的方轶浑身不自在,要是眼神能杀人,估计他现在已经死的连渣都不剩了。
这庭开的难受啊!
好不容易走完了程序,方轶签完笔录后,用手机打了一辆黑车,车到法院大门外后,他才脚步匆忙的离开法庭。就在他快速走出法院大门,距离黑车不到二十米,以为平安无事之时,突然天上飞过来一物,啪的一声砸在了他的头上,他伸手一摸是个臭鸡蛋,这把他恶心的。
紧跟着就听有人喊道:“他就是辩护律师,别让他跑了!”
方轶吓得撒丫子就跑,顾不得不断飞来的东西直奔路边的黑车,黑车司机见状,吓得急忙一打车轮,跑了!
黑车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叨咕:“我这车可是新买的,跑个活儿容易吗,可不能被砸了。”
就在方轶站在路边想要骂娘之时,一辆S级奔驰停在了近前,车门打开:“老方,快上车。”说话的正是老黄。
方轶钻进车内,车门尚未关上,奔驰车便开了出去。后面一帮人嗷嗷直叫,不用听也知道是在咒骂律师。
法院大门的门卫一见,吓得直缩脖子,心中直念阿弥陀佛,多亏是发生在法院大门外,否则有的忙了。
“好悬!差点被这帮人五马分尸。”方轶心惊肉跳道。
“你们怎么来了?”方轶看向老黄和正在开车的马义,惊讶道。
“我要是说凑巧赶上了,你信吗?”马义一边开车一边道。
“信你个腿啊!哪有这么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