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主任不在律所,律所由管委会管理运营,不受影响。万老板的团队由几位助理撑着,运营起来依然顺畅。
天长日久,主任办公室变成了团队内各路诸侯的会议室,但凡有些私密的事要谈,都喜欢往主任办公室钻,后来主任办公室成了大家默认的谈事的地方—公共办公室。
当方轶跟着马义走进主任办公室后,马义摸出一根华子扔给了方轶,坐在沙发上道:“我之前接了一个离婚的案子,我代理的女方。”
“是不是因为家暴,所以离婚?”方轶顺嘴问道。
“我靠,你怎么知道的?不会是学过麻衣神相吧?”马义表情夸张的惊讶道。
“哪凉快哪待着去!什么麻衣神相啊,这叫职业敏感,懂不懂!”方轶笑骂道。
“你快拉倒吧!什么职业敏感啊,我看你跟女人似得有第六感。
你还别说,之前我还真认识一个律师,因为太能忽悠干不下去了,后来改行给人家看风水、算命了!美其名曰环境咨询师,阴宅、阳宅都看,有时还给人算命,比当律师时赚的还多。
他给人家推算时,我见过一次,满嘴跑火车,整個一个大忽悠,楞没人投诉他。”马义笑道。
“投诉?去哪投诉?找三清祖师去投诉?你这不是瞎扯嘛,咱国家那个部门能管得了他!”方轶撇撇嘴道:“行啦!说正事,你说的案子什么情况?”
“这是个本地的案子,女方是我一个哥们的亲戚,这女的家里挺困难的,一共我才收她二千元律师费,就这点钱还是我哥们垫的。
你也别说我黑,做咱们这行的不收费代理案子有风险。容易被律协处罚。”马义道。
马义的话,在别人听来可能就是个笑话,但是方轶有真情实感,之前他就因为律师费的事被人搞过一次,所以他能理解马义。
“女方起诉离婚的原因是男方长期家暴,受不了了。我前段时间去立的案,结果法院那边还没开庭,男方收到传票,知道女方要离婚,在家里又打上了,后来女方拿刀把男方给砍了。
警方认为女方构成故意伤害罪,就这样把女方给抓了。现在案子在公安机关,可能很快就会转给检察院。”马义叹了口气道。
“男方死了还是重伤?”方轶皱了皱眉头道。
“这个我还真不是太清楚,据说当天就拉医院去了,反正我哥们给我打电话时说是还没死。
这案子肯定挣不到钱,你要是愿意接,我把两千元律师费给你,另外你说多少律师费合适,我给补。如果你觉得有难度,我跟我哥们说,让他另找别人。
我和这哥们从小就一起尿水和泥,放屁崩坑,属于那种关系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的人,当初接这个离婚案时我就想帮他一个忙,结果民事案件转成刑事案件了!可我又不做刑事案子......”马义看向方轶。
“没问题,律师费就那样吧,不用你补。夫妻两一个进医院,一个被关进看守所,这委托手续谁办?女方父母能办吗?”方轶道。
这种刑事案子没那么复杂,搞不好就是走个程序的事。既然马义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方轶肯定得接。
对于律师来说,当事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谈律师费时除了看当事人的经济实力和案件的复杂程度外,被告人的所作所为是否与自己的价值观相吻合,会不会突破律师的道德底线,也可能成为律师收取律师费多少的一个参考。
对于KK那样的,估计即便给不起律师费,律师也会代理,因为律师觉得他爷们,律师也是人,也有同情心。而同样是杀人案,对于穷凶极恶的被告人,如果不是法律援助的话,律师费肯定会很高,因为给恶徒辩护是要遭人骂的,虽然也能出名(骂名),但是精神压力会很大。
当然对于那些本身就没有什么道德标准,或者道德标准比较模糊的律师来说,这都不叫事,只要钱给到位就行,爱咋咋滴。
“我哥们说女方父母可以签字。”马义道。
“好,那你抓紧时间让他们过来办委托手续!”方轶点头道。
几日后,看守所内,方轶见到了马义说的离婚案的女方,本案的被告人陈来娣。陈来娣长得很一般,可能是家庭生活压力比较大,二十多岁的人看着像四十多岁。
“请你把案发经过说下,以便我对你的案子进行分析,制定辩护方案。”方轶看着陈来娣道。
陈来娣低头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李双喜是莪丈夫,他经常打我。后来我实在受不了了,就找家里的亲戚给我介绍了律师,想起诉离婚。
李双喜知道我要跟他离婚后,又打了我一顿,中午吃完饭出门去干活时,他说晚上回家要砍断我的脚。
李双喜说的出来就干的出来,我心里害怕就跑去小卖店买了一把刀。”
“什么样的刀?”方轶问道。
“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刀,有半尺来长。”陈来娣用手比划道。
“嗯,我明白了,你接着说。”方轶道。
“我回家后,把刀藏在了卧室的衣柜里。
当晚,李双喜回家后在屋里喝酒,喝多了就开始打我,打累了,他去厨房拿了菜刀放到饭桌上,继续喝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