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走的程序都走了,法庭上该说的话也都说了,方轶已经做出了最大的努力,至于结果是什么样,除了合议庭的法官,谁都不知道。
休庭十分钟,法庭上的气氛有些压抑,云振兴想过来找方轶问问情况,但是见众人都坐着不动,又有法警来回晃悠,他最终还是没有离开旁听席。
辩护席对面的公诉人席,两名检察员在低头低声嘀咕着什么,距离太远,方轶听不到。
很快,十分钟过去了,三位法官走进了法庭。
“……请法警把上诉人云齐带上法庭。”见云齐被法警带入法庭,审判长底气十足的说道:“本案经合议庭评议已经形成判决意见。针对控辩双方的意见,结合本案争议的焦点,根据本案的事实和证据,本院评析如下:
……本案上诉人云齐挪用本单位资金十五万元,不符合挪用资金罪中“数额较大不退还”的数额标准,仅符合“数额较大进行营利活动”的标准,故对该行为应在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幅度内量刑。
原判对该行为在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幅度量刑属适用法律错误,量刑不当,应予纠正。判决如下:
一、维持原判关于追缴违法所得的判项;
二、撤销关于上诉人云齐量刑及退赔的判项;
三、上诉人云齐犯挪用资金罪,判处有期徒刑六个月;
四、责令退赔所挪用资金(已退赔)。”
听到最后改判的刑期后,站在下面的云齐脸上一松,有期徒刑六个月,折抵之前已经被羁押的时间,再有一个来月就可以出去了,云齐怎能不放松。
云振兴也长处了一口气,儿子的刑期由三年改判为六个月,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非得改判无罪吗?他是个明白人,自己儿子犯了罪是不可能无罪释放的。
方轶却感到有些意外,没想到法院真的采纳了自己的量刑建议,改判云齐六个月的有期徒刑。
其实仔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云齐的家人积极退赔了挪用的资金,而且云齐归案后积极配合调查,一审法院按照第二档(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中的最低刑期三年对云齐进行处罚,二审法院考虑到案情,也会考虑适用第一档(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中的低档的刑期,但是云齐已经被羁押了四个多月了,适用拘役(一个月以上六个月以下)显得太宽松了,期限也不合适,所以适用有期徒刑中的最低刑期(六个月)反而是最合适的。
判决后,为表示感谢,云振兴特意请方轶在市里最好的馆子吃了顿饭,众人作陪。方轶盛情难却,考虑到下午还要开车回去,便没喝酒。
直到方轶开车离开饭店,踏上返程之路,云振兴承诺的大红包也没有兑现,方轶不由得叹息:当事人的话还真不能全信!!
当黎明的曙光铺满大地之时,窗外清爽的空气不断的通过敞开的窗子涌入室内,让躺在大木床上正在酣睡的方轶感到了一丝清凉,睁开眼扫了一眼床头的电子闹钟,五点四十分。方轶伸了个懒腰,然后躺在床上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发呆,人到中年体力还真是大不如前。
昨天开车回到家时,尚未到晚饭时间,累了一天的方轶换上大裤衩大背心,洗了把脸,然后去楼下门口的小饭店吃了个盖饭。回到住处,他本想看会儿书,但躺在床上不到一分钟,眼皮越来越沉,很快打起了呼噜。
腹中咕噜噜的响动打断了方轶的发呆。
早上方轶来到律所,端着茶杯准备去泡茶之时,黄援朝快步走了过来。
“老方,明后天有没有什么安排?”黄援朝问道。
“我看下哈!”方轶放下茶杯,翻了下日历:“没事,没有安排。咋啦?”
“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客户的事,有眉目了,就这一两天,你和马义跟我去趟东北,两三天就回来。”黄援朝道。
“你客户在东北?”方轶一怔道。
“不是,他公司在市里,但是他老家在东北,之前他母亲住ICU了,这不是前几天人没了嘛,要在老家办事,我那客户回老家去了。我准备过去一趟,借此机会联络下感情。”黄援朝道。
“老黄,这种时候去合适吗?”方轶有些犹豫,心道:人家办白事,你老黄凑什么热闹啊!
“这年头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我听说有几家律所早就派人去东北了,我这都算是晚的了。”黄援朝煞有介事道。
“啊!这么邪乎!这得是多大个客户啊!”方轶惊愕道。
当年德发集团老总的老娘去世,他跟着孙正义去参加葬礼,拉过业务,只不过没干成功,没见到正主便出来了,也就是在那时候方轶认识的周慎。
这次老黄提出去东北参加葬礼拉业务,这大老远的,跑一趟可要不少钱,万一正主避而不见,白跑一趟,这脸可就丢到外省去了!
“这么说吧,他们公司外聘的常年法律顾问,一年律师费不高也就十万元,但是非诉项目比较多,诉讼项目也有些,这家公司属于那种非常有潜力,发展非常快的科技公司。
之前关系都打的差不多了,这是我个人开发的业务,我跟老板说好了,如果能签下来,交给团队的常法团队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