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刚上班,方轶就接到了一个叫周海的打来的电话,周海正是赵三化的哥们,两人约好下午三点面谈。
周海是一个车轴汉子,憨憨的脸堂,黝黑的皮肤,因为没有学历,前几年一直在工地打工,后来老板卷钱跑了,他们几十個人拿不到工资,吃不上饭,租不起房,更耗不起时间,去劳动局跑了几次见没有结果,只好自认倒霉,回了老家。
厌倦了打工的周海,回家种了几亩蔬菜,在县里的农贸市场常年租着摊位,批发蔬菜,赵三化饭店的蔬菜就是他供应的。
“您的事赵三化跟我提了一嘴,但是没说那么多,您介绍下情况吧。”方轶坐在周海对面,说道。
“我前几年一直在外打工,也就赚点糊口钱。前年辛辛苦苦的干了一年,结果老板跑路了,没拿到钱。
这不前年年初的时候,日子实在过不下去,我媳妇闹离婚,我们就去民政局办了手续。离婚协议上写着一年内我要给她五万块钱。
离婚后,我这日子过得苦哈哈的,也没啥钱,我们两个虽然不见面,但是仍然通过QQ联系着,没断。
后来她去保险公司卖保险,给我发了个保险产品。我跟她说,一屁眼子饥荒等着还呢,实在没闲钱买保险。
怕她不信,我把借条拍照发给了她。她看我挺苦的,就发QQ说那五万块钱不用给了。当时我还推辞了一番,她再三确认不用给了,说她不缺钱,以后我要是成了大款,再给也不迟。我当时感动的眼泪直流。
您是不知道,当时我刚开始种菜,种子、化肥、人工,那样不花钱都不行。我觉得她是念旧情,把这五万元给免了。
后来我的日子慢慢过起来了,去年底在县里的菜市场租了个摊位,批发蔬菜,在朋友的帮衬下总算是赚了点钱。
我前妻知道我手头赚钱了,两个月前给我打电话,问我要那五万块钱,我也没成大款啊,手里那点钱还得周转呢,结果我们两个一来二去的就说急了。她就把莪告了。就是这么个事。”周海一脸郁闷道。
“嗯,你刚才说的QQ记录都有吗?”方轶问道。
“有,都在我QQ上存着呢。”周海道。
说完,周海调出了QQ聊天记录,递给了方轶:“您看,这就是她说的,我都留着呢。”
方轶接过手机,翻了翻聊天记录:“您把QQ聊天记录中,她确认不用您给钱的那部分内容都截屏,整理下。这些内容可以作证据用。
对方既然已经明确放弃了债权,再要求您支付,法院大概率是不会支持的。这案子胜算很大。
您是想请律师代理,还是想自己去开庭?”
“我一天到晚的忙的脚打后脑勺,真没时间顾这事。赵三化说您水平高,让我过来找您咨询,我就想着把这案子委托给您。省的我一天到晚的惦记了。”周海道。
“嗯,没问题。不过请律师代理案子是需要支付律师费的,您……”方轶说着看向周海。
“没问题,我这案子律师费得多少钱?”周海问道。
“您这案子标的一共才五万元,您又是赵三化的哥们,我收您三千元律师费。如果对方上诉,您需要我代理案件的二审,需要另外再支付二千元。不知道您能否接受。”方轶问道。
“没问题。今天就签合同交钱吗?”周海问道。
“对,今天签合同,如果您没带钱,在开庭前把律师费交了就行。”方轶道。
“好,今天交吧,要不我还得跑一趟。”周海道。
“行,后期如果有什么新情况,您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去找您也行,省的耽误您做买卖。您等下,我去拿合同。”方轶说完出了会议室。
方轶从前台拿了委托手续去会议室时,恰好孙正义进门。
“方律师有当事人?”孙正义低声问前台。
“是,来了有半个多小时了,听说是个离婚后财产分割的案子。我刚帮他打印的委托协议,收了三千元律师费。”前台低声道。
律所老大问话,当然得如实回答。
“哦,当事人叫什么名字?”孙正义若有所思的问道。
“叫周海,大海的海。”前台道。
孙正义没再说话,转头进来办公室,开始查询律所客户名单,结果没有这个人。
孙正义的左手放在桌子上,食指和无名指习惯性的敲打着桌面:“这小子哪来的案子……不声不响的,每月一个。”
方轶不知道孙正义的想法,即使知道他也不在乎,身正不怕影子斜。此时他正忙着帮周海复印证据材料,梳理案情,因为下周四就要开庭了。
看着方轶忙碌的身影,赵忠诚心底的嫉妒再次茁壮成长,如果诅咒能够杀人,此时的方轶恐怕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你说方律师才来几个月,怎么就老有自己的案子。咱们都干了这么多年了……他会不会把所里开发的案子,说成是自己的?”褚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赵忠诚背后,低声的嘀咕道。
“嗯,有这个可能!”赵忠诚顺口道,随后他猛然回头,一脸惊慌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吓死我了。”
褚怀一笑:“方律师真是个谜一样的律师,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