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洼的情况在路上曹晓雪简单介绍了下,这是个贫困村,村里平时没有什么挣钱的营生,大部分人都靠着出去打工赚钱。
最近这几年富农公司租了村里的地,开始种植粮食和瓜果蔬菜,赵家洼的人才在家门口有了固定工作,村里的男人出外务工的才渐少。
村委会主任和书记都是本地人,之前上面派了个书记过来,但是因为村里太穷,再加上村民都不鸟他,新书记觉得没啥意思,镀了一层金后,托关系调走了,再后来上面派不出人来,就把之前村里退下去的老书记又请了回来。
村委会主任倒是個力求上进的年轻人,没事就往乡里跑汇报工作,但是村里人觉得他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再加上之前办砸过几次事,所以他在村里基本上没什么威信,近似于聋子的耳朵摆设。村里全凭老书记做主。
老书记磕了磕烟袋锅子:“今天这事,村里人都希望你们能给个说法,一个大活人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
赵贵家里的还在医院呢,听到消息哭的背过气去两回,孩子才上小学,这个家算是完了。”
听到老书记的话,方轶心中不是滋味。
李警官打开手上的电脑包,拿出了一个笔记本,然后开机,又拿出一个优盘,插在了电脑上。
“老书记,诸位,这是事发现场的监控录像,你们几位看下。”说完,李警官将电脑递给了老书记,村主任立刻起身接过去,五人一起看向电脑画面。
电脑的声音很大,不用看方轶也知道上面播放的是什么。
二十多分钟后,村主任将电脑还了回来。
“老书记,这位就是录像中的方轶律师,我把他本人也请来了。他可以证明,这些内容全是真的。”李警官道。
“老书记,我当时就在现场,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这样。请节哀!”方轶知道该自己出面了。
“哎!这都是命,我们村里人不懂别的,赵贵是去要工资跳的楼,如果富农公司把钱给了也就没这事了。”老书记说着,抬头看向方轶等人。
李警官觉得球已经踢到了周总的脚下,人家已经提出工资的事啦,给不给钱就看周总的了,外一谈不拢也不是公安部门的问题。
“老书记,话可不能这么说。讨薪要有证据,赵总生前跟我说不差你们钱。再说我们公司的赵总也因为这事丢了性命,我去哪说理去!”周总一本正经的拒绝了老书记的要求。
老书记没说话,转头看向一位戴眼镜的汉子。
戴眼镜的汉子清了清嗓子:“我们统计了富民公司最近六个月发给村民的工资。基本上每个人每个月三百元左右。这还不算之前拖欠村民的工资。
这个价格公司在劳动力市场能雇到人吗?你如果不知道,可以打电话问问你公司的财务人员。”
“你跟我扯这些没用,现在是法治社会,说我们拖欠你们工资要有证据。懂吗?证据!
另外,你们破坏了我们地上庄稼怎么算,这可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损失几百万呢。”周总冷笑道。
“既然你说证据,那你怎么能确定是我们破坏的地上庄稼?你有证据吗?”老书记抬头看了一眼周总,眼神凌厉。
“我……”周总有些语塞,公司在村里租的土地有人看着不假,可那看守的人也是从村里雇的,又没有监控。
周总的小助理有些气不过:“地上的庄稼和果树上的水果都没了,不是你们村里人干的,还能是谁?”
“我们村比较偏,我得提醒你一句,周围山上野狍子,野猪可是不少,时不时的就会跑下山来,嚯嚯庄稼。我们村民的庄稼就经常被破坏。
另外,这一片又不止我们一个村子,那么多村子那么多人,谁知道是谁干的。说话要有证据。
我劝你们最好拉上铁丝网,最好是那种带电的,不过你们得自己准备发电机,我们村里的电不够用,是不会给你们拉线的。
另外,从现在起,你们要重新雇人干活了,村里人已经商量好去县里和市里建筑公司打工了。
邻村的人也不会过来给你们干活,至于为什么你们自己琢磨吧。”老书记不紧不慢的说完,又叼起了烟袋锅子:小子,你还嫩点!
周总不是傻子,这是老书记在拿话敲打他,你不是说没证据嘛,好,我们认了,不过你租我们的地,也别想从地里拉走一粒粮食,一棵菜。上千亩土地,就不信你能拿大花被子盖上。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的道理周总是知道的,这是在人家的地头上租种土地,总不能雇佣一大帮人天天在荒郊野外守着吧,还不够成本的呢,再说了也没人愿意干着活啊。
这么搞下去公司肯定吃不消,此时他暗暗的恨起了公司的法律顾问,这TM出的是什么馊主意啊,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周总又暗暗埋怨起来自己的小舅子赵总,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一共没多少钱,给他们不就结了,非得贪那点小便宜。这回可好,把整个村子的人都得罪了,之前做的工作全白费了。
双方都不说话,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气氛有些压抑,老书记又装了一袋烟,又抽了起来,周总和他的助理感觉烟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