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正义知道赵忠诚的过去后非但没有劝退他,反而把他留下了,只不过底薪谈的比较低,比方轶还低。
孙主任觉得赵忠诚现在名声比较臭,但是做些小案子还是没问题的,正好可以落井下石压低工资,招个便宜工薪律师干活。
赵忠诚怎么会不知道孙主任的心思,但是他知道自己这两把刷子,如果去其他地方只剩下吃土的份,人到中年,还是先忍了吧,等本事练好了再走不迟。
就这样一干六年多,人们也慢慢的遗忘了那个臭名昭著的赵佳言。他也在孙主任这里得到了不少实惠,温水煮青蛙,慢慢适应了,平时跟褚怀逗斗心眼,赵忠诚觉得这样的日子挺好,不想再去外面闯了。
谁知道又来了一位方律师,让他心底的嫉妒再次开始泛滥。
他眯着眼抽着烟,回想起一幕一幕往事,心中不断感慨,如果当初做的在隐蔽一些,也不至于在学校干不下去;如果当年不站队,夹起尾巴来做人,说不定现在自己已经在市教委做领导了;如果不离婚……,可这世上哪来的那么多的如果。
他现在见到老婆谈桂花,就跟小偷见到警察一般,谁叫人家现在是领导,自己是民呢,人家赚钱多而且福利待遇好,而他曾经臭名昭著,现在收入不稳定,福利待遇更是谈不上,家庭地位不平等就意味着他要收起尊严,卑躬屈膝。
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他又嫉妒起了方轶,你方轶不在大学好好的当老师,往正义律师事务所跑什么啊,当律师就当吧,来了就抢我客户,不知道挡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吗?
想着想着,他又恨上了孙正义,你個老孙头,一把岁数了也不说退休的事,大家本来都差不多,混混日子赚些钱不是挺好吗,穷怕什么,大家一起穷,多公平啊,多稳定啊,可你非要把姓方的拉进来做律师,打破律所的平衡真的好吗?
当抽到第三颗烟的时候,赵忠诚待不住了,因为他的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提醒他该吃午饭了。
老婆又借着出公差的机会出去浪了,他决定对自己好一点,中午去市里的五星级酒店的餐厅吃顿西冷牛排,其实他除了对自己好外,对任何人,包括他的父母,都不怎么样。
就在赵忠诚在市里吃西冷牛排的时候,孙正义也没闲着。
周五的时候,孙主任约了县里司法局专管法律援助的刘主任吃饭,当然吃饭的地点不可能是在县里,不是怕遇到熟人,主要是县里的馆子不够档次,无法体现孙主任的诚意。
世纪大酒店的包间内,孙主任一脸献媚的添酒布菜,忙个不停,对面的刘主任已经放下了官架子,满嘴的兄弟,其实他比孙主任小了近二十岁。
孙主任能笑眯眯的装小,刘主任自然也能大咧咧的充大,反正包间内就他们两人,丢人也丢不到外面去。就算是有外人又能怎么样,这年头谁有钱谁有权就是老大,叫声大哥不丢人。
“主任,您看能不能多给我们律所分些法律援助的案子。”孙主任小心翼翼的伺候道。
“孙主任,不是我说你,咱们县里的律所两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就那么小猫三两只,你们律所业务也不少,比那些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律所强多了,你怎么还惦记着法律援助这点蚂蚁肉啊!”刘主任打了个饱嗝,一股五粮液的味道喷了上来。
孙主任笑呵呵道:“主任,您别看我们律所上门咨询的不少,其实根本不赚钱,咱们当地的经济情况您也不是不知道,哪有几家像样的企业啊。我们想开发客户都没地方开发去。靠着老百姓的几个案子能赚到大钱才怪。
我们律所律师的水平是有目共睹的,不说远的,就拿眼前来说,前不久您指派给我们的那个二十一个农民工讨薪的案子,做的多漂亮,不用打官司,拖欠的工资一分不少全都要回来了。
就这水平,让您说,有几家律所能做到!”孙正义一本正经道。
其实他也往远了说不着,因为之前正义律师事务所根本就没做过几个漂亮的案子,被投诉倒是有几次。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你们这次做的农民工讨薪的案子挺漂亮的,法律援助中心还得了锦旗。
这样吧,我看看,下次分法律援助的案子时适当照顾你们下,你也知道大家都不容易,好几家律所靠着法律援助的案子讨饭吃呢,我不能做的太过份。”刘主任舔着草包肚子,一脸为难道。
孙正义面上笑嘻嘻,心里却腹诽:什么不容易,关系户还差不多,谁不知道啊,肥肉都给固定的那几家律所吃了,谁叫人家关系硬呢,我们吃不上肉能喝点汤也行,总比没有强。
“好嘞,只要刘主任心里有我们正义律师事务所我就知足了,什么案子不案子的无所谓。
刘主任,来,咱们再走一个。”孙正义说着,恭敬的举起酒杯与孙主任碰了下,一饮而尽。
“痛快!哈哈哈。”刘主任对孙主任的表现很满意。
刘主任说话还是算数的,不是那种光吃饭不干活的主。周三的时候他给孙主任分了十个法律援助的案子。
孙正义看着手中的案子,心里喜欢,周末请刘主任那顿饭没白吃,这次分来的案子都比较简单,不是要工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