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亭羽并不怀疑吴淑芬可能是在故意恐吓她。
在她被拐过来的一路上,她见过那些妄图逃跑的女孩是怎么被人贩子教训的。
没有足够的规划,抓到机会就外跑,那四个女孩里就跑掉了一个。
没跑掉的三个女孩被抓了回来之后,直接被折磨到了面无人色的地步。
如果不是因为岳亭羽没和她们关在一起,那她必然也会成为三个女孩中的一员。
她知道,自己的体力差,不可能像那个跑掉的女孩子一样远远地甩掉人贩子,被抓回来是必然的结局。
如今这个村子是人贩子的老巢,这些村民和人贩子能有多大的差别。
如果她孤身出去,出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
岳亭羽自嘲地笑了笑,发现自己的警惕心还是不够多。
能够到现在都平安无事,纯粹是因为运气好。
吴淑芬看她有些呆愣愣的样子,补了一句。
“等耀祖回来,到时候让他带着你去村子里转一圈。”
“我知道了,婶,我没想出去。”
岳亭羽转身,坐到已经不再舔罐子的旺仔身边,和他一起发呆。
她在思索怎么办,她从小身体就差,没人帮助的话,自己逃出去的可能性极低。
但是深山里面连只电话都没有,她该怎么联系能帮她的人呢。
岳亭羽想到最后,关键点还是在周耀祖身上。
他在镇上做工,镇上肯定是有电话的,能够联系到外面。
如果周耀祖愿意带她去镇上,不,只要他愿意帮她打个电话,就可以联系到人来救她。
“唉——”
岳亭羽深深地叹了口气,她内心清楚周耀祖大概率不会帮他。
不管这个人现在看上去多正常,与村子里的那些男人有多少不同。
他终究是这个人贩村的一份子,是整个利益链条的一环。
度过枯燥无味的一天,岳亭羽回到分给她的小房间里。
空荡荡的房间中只有衣柜和床,衣柜没了半边柜门,黑洞洞的抽屉里弥漫着灰尘。
床是那种用木板简单拼接成的,木板上甚至还有毛刺。
盖上几乎是补丁连成的花床单,更显得穷苦贫瘠。
和吴淑芬聊过之后,她才知道上坳村甚至根本没有通电。
之前她在李老大家看到的电灯都是拿发电机发的电点的。
在这之前,岳亭羽甚至都没有见过这样贫穷的生活。
父亲是富商,母亲的家世好,作为女儿的她从小就过着富裕的生活。
就算母亲在生妹妹的时候难产去世,父亲娶了第二任妻子,岳亭羽也从来没有在物质上被亏待过。
如果不是遭到变故,岳亭羽一辈子都不会到类似地方一次。
可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也只能忍耐。
夜越来越深。
漆黑的房间中,岳亭羽孤零零地靠墙坐着,想不到自救的方法,她根本睡不着。
这时,她听到了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岳亭羽侧着耳朵凝神细听,有脚步声,比较沉重。
还有低到听不清楚的交谈声。
她悚然一惊,马上明白这是有人摸进来了。
她悄悄地从床上下来,顾不上泥土地面有多脏,直接滚到床底深处的杂物堆中藏好。
很快那声音在院子里绕了一圈,就找到了这间房门口。
一根棍子从门缝里插进来,把门栓上的横木顶了上去。
门被打开了,浓重的酒气迅速填满了整个房间,两个男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看见屋子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惊讶地咦了一声。
“怎么?不在这个屋子里?”
门外传来负责望风的第三个男人的声音。
“没找到,不是这间吧。”
“不可能啊,周耀祖能把人关在哪?他家又没地窖。”
“我就说对面那间锁着的才是,你们不信。”
男人们低声讨论着,声音里带着焦躁和兴奋,陆续向对面屋子走去。
岳亭羽压低了呼吸,生怕被他们发现。
“啧啧啧,都说他为了他妈把他爸他叔都杀了,没想到买了女人还是关在那里。”
最后走出去的男人阴阳怪气地感叹了一句。
厨房旁边那个屋子是拿铁链锁住的,自然没有这边的房门好开。
或者是人多势众有恃无恐,男人们不再掩饰发出的声音。
丁零当啷的铁链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
“吱啊~”
正屋的门打开了,被吵醒的男孩赤着脚站在被踩得紧实的土地上,木木地看着三个陌生人。
“吓我一跳,是这个傻子啊。”
松了一口气的男人们根本不在乎周旺宗,继续撬锁大业。
那间屋是专门建起来关周耀祖他妈的,做得结实得很,无论是撬锁还是破门,都得费一番功夫。
三人撬得起劲,丝毫没注意到周旺宗已经走到他们身后了。
岳亭羽躲在床底用杂物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所以只能听到声音。
随着一声男人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