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三天,《十五的月亮》这首旋律悠扬感情深厚的拥军歌曲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传遍校园,慢慢地向社会上辐射。
伴随着歌曲一起传扬的还有陈国泰这个‘大才子’的名气和他与他的老师杨海蓝之间的所谓‘风流韵事’。
刘长有眼看时机成熟,就暗搓搓地给学校政教处投送了一封匿名信,检举高一(五)班的班主任杨海蓝与其学生陈国泰搞不正当关系。
“杨老师,政教处叫你去一趟。”
第四天上午杨海蓝一上班,先到的理化老师练东明就对她说道。
“政教处找我干什么?”
杨海蓝的微笑神情顿时凝滞,很是疑惑地说道。
“你真的不知道?”
练东明见杨海蓝的神情不似作假,微微有点诧异。
一般心里有鬼的人听到政教处传唤,基本都会变脸色,而不只是疑惑。
“我应该知道吗?”杨海蓝更加不解。
她自觉得自己行得端坐得正,根本不怕政教处说什么。
眼下这个工作也近似于‘玩票’性质,对政教处也不像一般人那样敬畏。
“哦,哦,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你自己去了就知道了。”练东明立即含糊其辞地说道。
“好吧。”
杨海蓝点了点头,转身向政教处走去。
“难道那些传言真的只是谣言?”
看着杨海蓝的背影,练东明轻声嘟囔了一句。
这时候练东明和杨海蓝都没有发现,刘长有在座位上微垂着头,眼睛里闪烁着又兴奋又恶毒的光芒。
......
“杨老师请坐。”
政教处办公室里,带着黑框眼镜满脸严肃的中年政教主任鲁桥志,抬手指了指放在办公桌前的椅子,语气冷淡地说道。
“好像真有什么事要调查我?”
杨海蓝神情一怔,忐忑不安地上前坐下。
“杨老师,这里有一封有关你生活作风的检举信。你先看一下。”
鲁桥志的目光透过黑框眼镜审视了一下杨海蓝,直接把匿名检举信推到杨海蓝身前。
这个时期不管哪个单位的政教部门,在本单位内部都具有很大的权威性。鲁桥志这里也不例外。
要是面对的是学校里的正常职工,鲁桥志肯定是要先诈上一诈,或是通过说教给目标对象施加思想压力。
但对于杨海蓝这个特殊人物,他不打算那样做。
杨海蓝作为大资本家子弟,能在高中学校里任教,而且还当了班主任,具有相当浓厚的‘政治作秀’意味。
她自己本身也不以这份工作报酬为生。
鲁桥志经过一番考虑,直接采取‘开门见山’的谈话方式。
“检举我的生活作风?是谁?内容是什么?”
杨海蓝心里一跳,连忙拿起匿名信快速观看。
这信要是在她与陈国泰定情之前出现,她绝对会付之一笑。
可是现在......
果然,怕哪样来哪样,匿名信上面写的真的是她与陈国泰之间在搞‘不正当男女关系’!
她的脸色顿时微微一变,一股强烈的担心涌上心头。
不是为自己担心,而是为陈国泰。
杨海蓝看信期间,鲁桥志一直都死死地盯着杨海蓝,自然注意到了杨海蓝的细微表情变化。
“杨老师,你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看到杨海蓝放下信纸,鲁桥志不动声色地说道。
“解释?”
杨海蓝微微闭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迅速开动脑筋组织语言。
“鲁主任,这封检举信上面所说的内容,全是对我个人名誉的污蔑和抹黑。这上面提到的每一件事情都没有真凭实据,全是似是而非的描述和猜测。”
“首先,我作为陈国泰同学的任课老师,对陈国泰同学和其他所有同学都是一视同仁,并没有与他说过超出规矩的话语。”
“这上面说到的我去‘支农’期间,住在了陈国泰同学家里,有行苟且之事的嫌疑。这明显是对我的恶毒污蔑。当时住陈国泰家里的不止我一个人,还有另外四个男生两个女生,以及县里派出的两名女干部。试问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怎么可能......”
“至于说我与陈国泰同学出双入对,这就更加可笑。不过就是几天前在大街上与陈国泰同学一起走了几步路。我与陈国泰同学都住钢铁厂那边,当时是顺路谈了谈文艺汇演出节目的事情。陈国泰同学创作了一首拥军歌曲,问我有没有演唱的意愿。不出意外的话,鲁主任你已经听过了这首歌。”
“......”
“......综上所述,我与陈国泰同学之间完全是正常交往,是再正常不过的师生关系。我现在强烈要求学校严查这件事情,对造谣者实施严惩,以阻止不正之风在校园里继续蔓延。”
很快,杨海蓝就睁大了双眼,义正词严地连连为自己和陈国泰进行分辨。
认真分辨的同时,杨海蓝心里感到无比苦涩。
她与陈国泰之间的情意果然是见不得光。
至少现阶段不行。
“杨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