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左右,距离陈家院子不远的队部晒场上,一群社员正围在那里认真地听17岁的少年韩忠武讲述他今天上午经历的精彩故事。
“......你们可是不知道,别看国泰兄弟拖着一条腿,他可是厉害得很。眼见那头野狼就要扑上那个小孩,国泰兄弟‘嗖’地一下就从大树后面跳出来挡在了那个小孩身前,抡起拐杖就打在了那头老狼的腰上。接下来你们猜怎么着?”韩忠武口沫横飞地吹嘘道。
“接下来怎么着?”社员当中立即有人捧哏。
农村上没有任何娱乐消遣,所以哪怕他们已经听韩忠武把这事讲了很多遍,都仍然听得津津有味。
甚至很多社员宁愿不下地去挣下午的工分,也要守在这里。
陈国勇也守在了这里,眼睛放光地一遍遍听着自己六哥的英雄故事。
“接下来,‘啪嗒’一声,国泰兄弟以无边神力将拐杖打断成了两截。那头老狼也哀嚎一声,落地之后再也不能动弹......”
韩忠武越讲越是眉飞色舞,就好像是他自己打死了那头老狼似的。
“你们不知道,被国泰兄弟救下来的那对祖孙的来头可大......县公安局......唐局长来了后,说我虽然没赶上救他儿子,他也承我的情......给了我两块钱......钱票......下馆子吃好的......”
韩忠武不停地挥舞那张两元钞票,脸上满是炫耀。
社员们无不用热切的眼神紧紧地盯着那张钞票,恨不能当时随便冲一下就得到两块报酬的人是自己。
“忠武小子,你什么都没做就得了两块钱,那泰娃子岂不是要得到更多?”社员中忽然有人大声说道。
“那是必须的。我估计国泰兄弟今天中午不仅要大吃一顿好东西,还至少要得到5块,不,10块钱!”韩忠武猜测着说道。
“10块啊,那也是不老少了。”社员们全都眼睛放光。
在所有社员眼中,10块钱绝对是一个大数目。
“泰娃子到底得到了多少,还得等他回来了才能知道......”有社员说道。
“你们看,山脚下正在进村的是不是就是泰娃子?”忽然有人指着队部下方大声说道。
“啊呀,杵着双拐,可不正是他!他好像是换了一身军装“”那军装是不是就是唐局长送给他的?”
“管他是不是,我们下去把他接着就知道了。”
两句话一过,众人就立即动身,浩浩荡荡地朝着下方走去。
不多时,走下去迎接陈国泰的社员们又神情兴奋地簇拥着陈国泰走回来,目送陈国泰走进陈家院子,然后他们守在外面看热闹。
因为陈国泰告诉了他们,唐局长确实送了一套军装给他,另外还送了他15块钱。
他前面半个月几乎每天都在卖草药,也积攒起了五块钱。
现在他要找他父亲陈定发,履行当初用20块钱把七妹‘赎’出来的约定。
社员们这才想起确实有这回事,就立即怀着饱满的热情准备看戏。
“我爹,你在家吗?我找你有事。”
陈国泰一走进院子,立即冲着陈定发的屋子喊了起来。
“大小子,你找老子有什么事?”
陈定发立即推开房门走到院子里,神色贪婪地看着陈国泰身上的崭新军装,嘴里没好气地说道。
他今天没有出工,之前也知道了陈国泰今天进城路上的遭遇。
他能猜到陈国泰很可能一回来就会有20块钱,却没想到陈国泰不仅钱凑够了,额外还多了一套全新军装。
他的心思立即开始活泛。
“我爹,当初我俩有约定,只要我能够提前拿回七妹的20块钱彩礼,你就同意把七妹的户口过到我名下,以后也由我来操持七妹的终身大事。你没有忘记吧?”
看着无赖父亲那一点不加掩饰的贪婪眼神,陈国泰心里冷冷一笑,嘴里平缓地说道。
早前他就发觉随着七妹的身体状态逐渐好转,王惜萍和陈定发好像又产生了某些坏心思。
他故意穿着新军装回家,就是为了加大诱惑陈定发的筹码,确保七妹户口的事情不出岔子。
并且不仅仅如此,他还要扯起唐先志的虎皮做大旗。
“有这回事吗?我怎么不太记得了?”陈定发语气轻飘飘的说道。
‘啊’
院子外看热闹的社员顿时惊得张大了嘴巴。
陈定发这是公然不要脸,当众耍无赖了!
“我爹,你记不清没有关系。我二堂伯能记清就好。你总不可能指望我二堂伯像你一样记忆不好吧?”
陈国泰讥笑道。
为了不过于刺激到眼前这个无赖,他废了好大的劲,才没有直说陈定发不要脸。
“他记忆好又怎样?这事终究是有关我的儿女,是我的家事。他总不能强行迁走我大女儿的户口。”陈定发干脆将事情摆明了。
这时候闻讯赶来,站在外面社员后方的大队长陈定本一脸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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