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君嫂嫂,就这么饶过他了吗?那他以后岂不是更猖狂,会不会经常到我家去闹?”李安君担忧的问。
王次君回头看了眼终于不再跑的孩子们后,压低声音对三个女孩讲:“他凭什么去闹,又不是云珠瞒着他把许萱改嫁出去的,是许萱的夫婿给他送过聘礼的,他也收下了,还有什么脸面出来闹。如果他识趣,以后见了面还能打声招呼;如果他不讲理,那就只能给他来阴的。他总有落单的时候,到时候麻袋一套,天知道是谁把他揍了。”
三个女孩皆目瞪口呆的看向王次君,她们是第一次明白,田红夫为何会如此喜欢王次君,虽然有时不太会说话,但绝对识大体、知进退。
王次君见状,装作害羞的样子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扬起下巴转过身,去看蹲在地上的孩子们在干什么。
和王次君说的一样,李充他们气冲冲的冲进许家后,并没有动手,而是由田红夫把已经打定主意去李家大闹一通的许山大骂了一通。
“许山,亏你还是长辈,竟然如此说一个平日里对你孝敬有加的晚辈。我们家安平是走的早,可他在做你女婿的那两年间,是丝毫没有愧对过你和许萱。你摸摸你的良心,还在不在。我呸,就你那发臭的黑心,扔给犬,犬都嫌脏了自己的嘴。”田红夫指着许山骂完,转身走到院门前,“哗啦”一下推开院门,让围观的许家邻居评评理。
有认识田红夫的高个妇人挤到前面打量着院内的情景问:“嫂嫂,这是怎么了,还带着棍子来?”
“还能怎么着,是许山骂我们家安平是短命鬼。当初就不应该让安平跟他女儿结亲,不仅冲喜没冲成,还落得个让人咒骂的份儿。”田红夫怒气冲冲的说着,狠狠的踹了一脚许家本就不结实的院门。
“哐当”一声过后,不少木屑“簌簌”落下。
紧挨着门板的妇人拍着衣服往外移了移,继续听高个妇人说话:“确实是许山不对,我们都见过那个侄儿,不仅长的好看,还对谁都是给着笑脸。唉,真是可惜。话说回来,还是他们家许萱没有福气,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
众人听到后纷纷附和,都在低声议论着早晨听到的动静。
“你们听的没有错,确实是许萱新找的夫婿来给许山送聘礼,我听说,许山也把聘礼收下了,差不多值千钱呢。但许山不知足,想要人家出万钱。”田红夫大声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去。
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都在指责许山太贪心,也有人在暗暗羡慕许山,嫁两次女儿收了三四千的聘礼。
面色阴郁的许山想上前把人群驱散,却被李责、李充用木棍堵着,只能干看着别人对自己指指点点。
“滚,都滚,这是我家的事,用不着你们来操闲心。”许山破口骂完,又大声叫嚷着让躲在堂屋里的杨花、许子快出来。
许子捂住耳朵就当没有听见,盯着放在案上的羊肉,琢磨着怎么做好吃。
杨花见许子没有动,叹口气走进东夹间,往快塌了的榻上一躺,学着许子捂上耳朵,装作没有听到邻居们嗤之以鼻的哄笑声。
“许山,你给你那女婿要万钱还是少啊,应该要十万钱,这样的话,就能盖房、置办田地,好给你家许子娶个新妇啊!”有站在人群外围的男人大声调侃着说。
“哈哈…看你说的,要十万钱,谁敢娶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高个妇人高声附和。
人群中爆发出了更大的笑声,使得许山瞬间恼羞成怒。
田红夫见好就收,也不再跟高个妇人闲聊,在回到院子里又骂了几句许山后,和李充、李责、冯儿一起离开了李家。
轻易不会与人红脸的冯儿忍不住向坐在一旁的田红夫讲:“嫂嫂,你真厉害。”
“那是,你脾气好,云珠脾气也好,我要是再不厉害一些,岂不是让人随意骑到咱们三家的头上,想怎么欺负咱们就怎么欺负咱们。”田红夫抬着下巴说完,转身朝赶着牛车的李充得意的笑了笑。
一行人先去了李家,他们让宋云珠最近注意一些,一有情况就赶紧让李安君或者李安容去两家喊人。
“伯母,我会多注意的,谢谢你们为安平出头。他那样好的一个人,不应该在死后还被人说来说去。”宋云珠激动的说着,双眼湿润了起来。
田红夫拍了拍她的胳膊安慰:“你不用谢我们,在我心里,也是把安平当成了半个儿子的,都是命运弄人!对了,许萱呢?”
“她和周郁去了别的地方,黄昏前就回来的。”宋云珠揉了揉安静回答。
冯儿听后直接插话:“云珠,你多盯着她一些,可别在离开你家前,干出什么荒唐事。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还是小心一些好。”
“婶母放心吧,萱萱不是那么糊涂的人。”宋云珠轻声说完后,把要离开的四人送到了院门口,然后又回到干草堆旁,用菽秆绑蚕蔟,蚕马上就要结茧了。
许萱是和李安容同时到家的,她见宋云珠瞧了眼院门外,连忙解释:“嫂嫂,我和周郁在巷子口遇到了安容,便让我和他一起回来了。”
“那是挺巧的,萱萱,你是想吃粟米粥还是稻米粥?”宋云珠试探着问,好确定做几个人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