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珠对许萱的主动感到十分欣慰,虽然她想着在李安平的忌日过后把许萱改嫁出去,可还是希望在这段时间里大家能够和睦相处。
“萱萱,等到明日,你和我一起去趟伯父和三叔父的家里,陈家来议亲时,他们肯定是要在场的。”宋云珠用手指摩挲着水碗讲。
许萱低头喝了一口已经没有了热气的温水答应下来,随后看向站在堂屋外仰头数着小燕子的李安君、李无疾。
“二嫂嫂,你看我做什么?”察觉到许萱目光的李安君甩了甩刚洗过的长发问。
许萱见李安君的发梢还在滴水,随手从背后的几上拿过麻布轻柔的帮李安君擦着头发回答:“安君,我是见你生的好看,才忍不住多看几眼的。”
“二嫂嫂就会取笑我,你要是再这样,我以后可就不理你了。”李安君假装生气的说着,眼睛中却含着满满笑意。
许萱听后轻声笑了起来,用细长的手指从上到下轻轻梳着李安君的长发。
两丈外,戎葵的花苞变得鼓鼓的,有绛色的花瓣在花苞裂口处探头探脑,再过几天就能完全开放。
一场雨在夜里“哗哗”的下了起来,直到次日朝食过后也没有停下。
宋云珠带着斗笠去东厨看了看放在陶罐中的半罐桑叶,决定先和许萱一起去李充、李责家,然后再去桑园。
俩人先去了李充的家里,李充在听到宋云珠的话后高兴的从案边站起,走到靠着北墙的橱边,从里面取出一个小陶罐交给宋云珠说:“安河家的,这是我之前在县城买的荼,荼铺里的坐商说这是蜀地产的,你先拿走,等到后天时给陈家人泡着喝。”
(注:荼即是茶叶。)
“伯父,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之前只听说过蜀地与长沙国产荼,但不知道它是怎么泡的,再加上家里也没有专门泡荼的器具,怕会弄巧成拙,还不如直接用热水招待他们。”宋云珠不好意思的说着,她怕万一自己泡错了,反而会惹笑话。
李充听后皱起了眉头,他看了看手中的陶罐,又瞧了瞧带着尴尬笑容的宋云珠,最后把陶罐递给田红夫吩咐:“你不是见我泡过吗,不如你去她家一趟,把泡荼的方法教给安河家的。其实也简单,水烧热后浇到上面就行了。”
田红夫闻言大声笑了起来,把陶罐推给李充说:“你就不要拿我寻开心了,你之前还说我泡的比直接吃都难喝,现在又让我去教云珠,岂不是为难我和云珠。要是云珠泡的不好,是怨我还是怨云珠?”
宋云珠和许萱都被田红夫的话逗笑,原先强忍着笑意的俩人在互相看了一眼后,都忍不住抬起袖子遮住嘴巴轻声笑了起来。
李充只好把陶罐重新放回橱中,然后坐到席子问:“安河家的,你说的陈显可是冬天时跟安君、衍儿她们一起在宋河上滑冰玩的少年?”
“伯父,就是他。”宋云珠放下袖子、拉着许萱的胳膊回答。
李充见状加深了脸上的笑容,他记得那是个温文尔雅的少年,更何况那少年还是宋河亭亭长的侄儿。
宋云珠和许萱没有再在李充家待下去,接着在李充、田红夫的目送下走进了李责家的院门。
田红夫随即拍了拍落在李充肩膀上的雨滴责怪道:“你倒挺大方,那半罐荼将近八百钱,你说给她就给她。”
“你可真是什么都计较,人家不也是没有要吗?”李充轻声回怼田红夫两句,摇着头往回走。
李迎和李安君的婚事先后定下,李充的心里开始为李衍着急。他准备等陈家上门议亲过后,开始找伐柯人为李衍说亲。
因着下雨,李缓没有去杨医匠家,而是在堂屋和李责一起给李迎做出嫁时穿的木屐。
“啪嗒…啪嗒…”
李责听着雨中的脚步声抬起头,随后推了推还在专心凿孔的李缓。
李缓忙拍着身上的木屑站起身,伸手接过宋云珠、许萱脱下的蓑衣放到门口的小案上。
李责站起身走到东夹间门口,让在里面玩的冯儿和李嫱出来。
冯儿听到后抱着李嫱从东夹间走出来,然后看了看宋云珠、许萱湿了的圆头履问:“下着这么大的雨,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三叔母,我和萱萱冒雨来肯定是有喜事,是陈家将在后天来家里议亲,特来请你和三叔父帮我们掌掌眼。”宋云珠说着走到冯儿身旁,伸手接过一直盯着自己的李嫱。
自从李缓去学医,李迎忙着做嫁衣,李嫱也鲜少再到李家去玩。
宋云珠握住李嫱的小手亲切的问:“嫱儿,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李嫱认真看了眼宋云珠,扑腾着小脚转过身趴到宋云珠的肩膀上大声回答:“知、知道,是伯母。”
“我们嫱儿可真聪明。”宋云珠笑着夸赞李嫱,随后把额头贴在了李嫱的心口处。
冯儿也跟着笑了起来,随后悄悄问站在一旁的许萱:“萱萱,云珠说的议亲,是给安君议亲吗?”
“三叔母,自然是给安君议亲,要是安容的亲事,那可是要咱们去别人家的。”许萱轻声回答,她觉得定是今天的雨下的太大,才会让向来精明的冯儿问出这样的问题。
李责激动的在堂屋里来回踱步,他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