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侄子都变了脸色,大长公主更是气得不行。
“说句不好听的,如今大祁国的江山都快改换郭姓了,那位竟然还一点儿都不自知。”
这一点,即便大长公主不说,祁莫寒也是清楚的,只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郭家人已经嚣张到了如此地步。
“皇姑姑莫气,免得气坏了身子,亲者痛仇者快。”
一直没怎么讲话的沈天泽也走到大长公主身边帮她顺气:“母亲,就算为了孩儿,您也要保重身体,千万别把自己气坏了。”
大长公主深呼吸几口气,才稳定的心绪,拍了拍沈天泽的手:“没有关系,母亲懂得分寸。”
紧接着,大长公主对着祁莫寒继续讲述:“天泽学过一些拳脚功夫,但郭红秀带来的人太多,最终天泽还是受了一些皮外伤。
回到公主府,我刚问清楚事情缘由,那郭红秀就带着一群人来到府外叫嚣,说自己被天泽欺负了,必须要天泽对她负责,入赘郭家。
我平日里尽量降低存在感,就是不想和这些人惹上关系,可那郭红秀却如此不要脸,到大长公主府门前叫嚣。
我带着几个家丁到门前,试图将其驱赶。
驱赶是成功了,天泽身上的伤不严重,我想着养上几日就能恢复,便打算就此息事宁人。
可郭家偏偏不想让我息事宁人,事情发生的第三日,郭良的夫人王氏就派人来公主府送拜帖,说明日来访。
我直接告诉送拜帖的人,本公主不会见王氏,请她不要过来。
谁知,那王氏根本没有将我的话当回事,第二日一早,就带着一马车的礼物过来了,同行的还有一个媒婆。
我知晓后叮嘱门房,不准放人进来,结果,那王氏根本不将我这个大长公主放在眼里,命人强行破门而入,当着我和天泽的面儿,将马车上的东西搬到府内,并且声称,天泽是她女儿精挑细选的夫婿,让我们公主府准备好嫁妆,两个月后,来迎天泽进门。”
说到这里,大长公主气得胸口再次起伏不定,天知道,她对郭家人恨到了什么程度。
后面的事情,即便是大长公主不说,祁莫寒也能猜到个大概。
大长公主这是带着沈天泽偷偷离开京城,想在他这里躲避郭家的逼婚。
祁莫寒站起身:“皇姑姑和天泽既然来了秋水城,就不要再为郭家的事情忧虑,稍后让母妃和司思先安顿你们在容王府住下,郭家的事情,咱们慢慢商量解决。”
说是这样说,祁莫寒也有些恼怒姑姑不争气,堂堂一国大长公主,竟然被一个臣子拿捏到如此程度,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长公主见祁莫寒的态度,知道他是误会了自己。
她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块刻着雄鹰展翅图案的金色牌子。
看到这块牌子,祁莫寒先是愣怔了那么一瞬,随即试探的问道:“皇姑姑,这是金鹰令牌?”
金鹰军,是祁家先祖建立的一支两万人的精英队伍。
金鹰军只听命于令牌拥有者,一直以来,金鹰令牌的拥有者都是历代帝王,在祁莫寒和其他皇室成员的印象中,这块令牌仍旧掌握在当朝皇帝手中。
“这金鹰令牌怎么会在皇姑姑手中?”
祁莫寒现在心思百转千回,甚至想到了先帝。
先帝在位时,曾经发生过一次大臣谋反的暴动情况。
当时,众人都以为先帝会拿出金鹰令牌号令金鹰军来镇压,结果却不然,先帝亲自率领御林军和京城的护城军,勉强平息了暴动,他自己也因此受伤。
祁莫寒当时年纪小,为此他还询问过母妃,父皇为何不动用金鹰军来平息动乱,竟让自己陷入窘迫的境地。
云太妃一个女子,从不干预朝政,对于祁莫寒的问题,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轻描淡写了一句,说应该是你父皇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才没有动用金鹰军。
现在,祁莫寒终于找到了当年自己那个问题的答案。
那就是,金鹰军应该是在皇祖父驾崩以后,就不再归帝王统治,而是听命于大长公主。
此刻的大长公主,眸光变得悠远。
“正如你所知,这就是金鹰令,你皇祖父驾崩的时候,我还没有成亲,他老人家担心我将来会被人欺负,才将这金鹰令偷偷给了我。”
祁莫寒有些不解:“皇姑姑手里握着金鹰令,还怕那郭家作甚?”
说话的同时,祁莫寒心中也在琢磨,大长公主为何将她拥有金鹰令的秘密告诉自己。
大长公主苦笑一声:“莫寒,并非姑姑胆小怕事,作为皇家子孙,你应该知道这金鹰令的重要性。
若是因为郭家欺负到我头上,我只要展示出金鹰令,甚至都不用调动金鹰军,郭家就会望而却步,但你有没有想过,我这样做了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祁莫寒只是刚刚知道金鹰令的主人是大长公主,还没来得及思考更多。
现在大长公主问起,他就陷入了沉思。
不多时,他就想明白了,随即郑重朝着大长公主行了一礼:“皇姑姑深明大义,侄儿佩服。”
大长公主见祁莫寒想通了,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