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护法,也就是那位老者凑近了几步,他的目光落在了楚承南的瞳孔上。
“她来了……”右护法说。
穆赛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么快……
楚承南被折腾到了极限,他的耳道里开始往外渗血。
“苏禾,给他喂点你的血,快!”苏禾从小在天机谷的草药堆里长大,她的血液与常人是不同的。
苏禾愣了一瞬,但立马领悟,撸起袖子主动把手伸到了楚承南的嘴边。
发了狂的楚承南毫无犹豫地一口咬了上去。
熟悉的疼痛感袭来,苏禾这才想起来,楚承南上次毒发咬住她的手掌后,疯狂地吸吮着她的血液,就像是一个饿殍,贪婪地啃食着生肉。冷言几个手刀落下去都没能将疯魔的他劈晕!
眼看着场面即将失控,穆赛飞从边上的盆栽里取了一片树叶,然后放到嘴边将它吹响,那是一首很简单的曲调。
曲调一响,她置在楚承南身体里的蛊毒也开始活泛起来。它会在宿主的经脉和血肉之间游走,然后……遇上另一只毒物。
楚承南挣扎地更厉害了,他的牙齿已经深深嵌进了苏禾的肉里,疼得她几乎几乎晕死过去。
右护法自腰间抽出一把尖刀,手起刀落间便在男人的掌心划拉开一个很大的口子,黑红色的血液哗一下就溅到了他的脸上。他将一些白色的粉末撒了上去。
发狂的男人似乎感受到了手掌上的疼痛,他不停地发出低沉的吼声,猩红的眸子像是要渗出血来。右护法又伸手迅速扣住了楚承南的脚腕,直接将一道内力打在了他的大穴上。
内力入穴的力道比银针猛烈得多……这种手段向来都是用来杀人的!
楚承南伸长脖子发出了最后一声长吼,撕心裂肺,终于晕了过去。
“把他抬进去吧,他暂时不会有事……”穆赛飞如是吩咐着。
看来,事情远比她想象的棘手,她种在楚承南身体里的蛊根本不是那霸道玩意儿的对手。
明明已是更深露重,但谁也没有睡意。
老者抽出烟杆子,使劲在围栏边敲了敲,然后点上了一些烟草。他用力吸了一口又重重叹了出去:“那个蛊师应该已经进了寨子了……”他说。
“嗯,动静那么大,离得不会太远。”穆赛飞也这么认为。
蛊毒发作分为两种,一种是蛊毒物自发地折腾,可能是饿了,或者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动静不会太大;但是像刚才那种眼中红线浮动的,显然就是毒物的主人在操控。
“这还只是小试牛刀,这人应该是刚进寨子,先试试水罢了,她得先确定王爷是不是已经寻到了解蛊之法,或者身边是否有其他蛊师可以与她分庭抗礼。按这个状况来看,她是打定了主意要取了王爷性命的。”穆赛飞的话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呼吸凝滞。
冷言一拳砸在柱子上:“我们这就出去寻他!苗寨不过这点地方,我就不信找不到他!寻到了直接将人砍了!一了百了!”
老者嗤笑一声:“别傻了年轻人,巫蛊之术远比你们想象得厉害,蛊师是蛊毒的主人,蛊师可以在临死的一瞬间,引爆他的蛊毒,让宿主一起陪葬!”
难道就真的没有法子可以引出蛊毒吗?
穆赛飞起身走了几步,分析道:“强行拔出蛊毒会对本体造成极大的损害,他的意识可能会被迫害,从而变得痴傻,也有可能会落下残疾,一辈子瘫在床上,留下个痴傻残疾的玩意儿又有什么用?没有任何意义。”
“你们只管去蛊,剩下的,交给诡门十三针吧!”苏禾大胆地提议道。
穆赛飞似是被点醒:“天机谷的诡门十三针,天下最厉害的针法……”
如果用诡门十三针保住中蛊者的各大穴脉,兴许是有机会的。
老者又挥了挥烟杆子:“没那么简单,去蛊一定会惊动那个蛊师,只要他出手操控,那就不是简单的去蛊,而是斗蛊。”
斗蛊,便是两个蛊师各自出手,争夺对毒物的控制权,或者再打入一个新的毒物,将宿主的肉体作为战场,两蛊相争,直到一方战死,才算结束。
只是这样的话,宿主会被折磨的死去活来,风险之大根本没有底线……
苏禾忽然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画像,这是她重新画的,画上正是她之前在大诏街头看到过的那个老妪。
老者眯缝着眼睛看得仔细。
“确是苗人无疑,从她身上的图腾来看,肯定是个极厉害的人物。放眼苗寨这几十年,可能都出不来一个她这样的段位。况且此人离开苗寨那么多年,怕是已经入了邪道,以邪道的手段炼化毒物……”老者的声音弱了下来,没再往下说。
众人再次陷入沉寂,事情仿佛陷入了死局……
“本王要去蛊!哪怕以死为代价!”一道低沉、坚定的男声自身后传来。
楚承南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这会儿正面色苍白地立在众人眼前。
恢复神志的他即使虚弱,也难掩清冷孤傲的气质。
他的耳力过人,方才他们说的话,他全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蛊毒就像是颗炸药,埋在他的身体里,让他随时都可能疯魔,这和死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