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那是我们‘海龙帮’的信号弹!”
站在高高了望台上,满脸络腮胡的汉子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焦急地朝一位年轻的男子喊道!
“过去看看!”那年轻的男子有一头栗色的头发,贴身的劲装勾勒出其矫健颀长的身躯,衣料下那充满力量的肌肉,隐隐地散发着致命的气息,整张脸绘着龙的图腾,隐约窥见其相貌的俊美不凡,只是那冰冷毫无温度的眼神加上张牙舞爪的青色图腾,令人望而生畏。
周靖比陈圆润大五岁,他却没法把这女人当做妹妹来看,异常的强悍,跟只妖兽似的,人类中鲜少有对手,让她叫声哥,简直难于登天。
所以,当看见蔷薇社的头子如此凄惨狼狈的模样,内心是相当震惊的。
不等船靠近,一个轻功点水来到她边上,还没把手探到她手上,陈圆润反手抓住他的衣襟,声音罕见的中气不足:“快救他!快救他!”
周靖这才低头,便看见她怀里奄奄一息的殷如臻。
陈圆润因为服用了药物强力提升内力,受了内伤,至少需要四个月疗养,其间不可再使内力。
最严重的人不言而喻,殷如臻昏迷了两天,船医说,幸好喂食了保命丹以及救的及时,不然性命危矣。
现在只要退下烧细心调养段时日,便无大碍。
这是他们获救的第五天,海风徐徐,夕阳西沉,天边的弯月已俏生生地冒头,周围能依稀瞧见几颗碎星。
陈老大双手枕着脑袋,躺在甲板的吊床上,望着夹在紫色的天空中那抹深红渐渐消逝在尽头。
听到靠近的脚步声,转头看了看来人,也没打招呼,再次移回视线,发着呆。
来者正是周靖,他停靠在桅杆上,双手抱于胸前,声音低沉且磁性。
“是不是快要喝上你的喜酒了,润宝?”
他出海扩张“海龙帮”地盘,快两年没回去,帮里发生事情不甚清楚,殷如臻是海龙帮的人,也是现在才知道,不过他更感兴趣的是,被陈圆润抱在怀里,拥有绝世容颜的美男,是不是他彪悍妹子的心上人。
她的师父和父亲是挚友,双方往来密切,但是陈老大对异性如此上心,这么多年也就这么一个!
陈圆润沉默了会,还是启口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会去问问,倒是你,若是不报完仇就不娶媳妇?你爹会很失落的。”
他抬头,转了转脖子,风淡云轻道:“并不是,只不过我对这些男女之事没啥兴趣。”
陈老大轻哼了一声道:“好歹把你那大花脸洗洗,这么好的皮囊不拿出来用,还特意搞成这模样来吓人,别说母的,公的都不敢接近你。”
周靖没回答,头也不回就走了。
话不投机,片刻不留。
她低声咕哝了句“大冰山!”。
本以为可以一个人能静静的发会儿呆,偏偏又来人,竟然是殷嬷嬷。她是来传话的,殷如臻状态恢复不错,想请她过去说说话。
这一听,心跳不觉加快,正好自己心里也揣着个想法探个底,便心怀忐忑地跟着殷嬷嬷入了船舱。
昏暗的油灯下,船舱内晦暗不明。
殷如臻一头金发显得凌乱,面色依旧苍白,却难掩他的艳绝四方,大海般的双眼在见到陈圆润那刻盛满星光,看得陈老大一颗心都要蹦出胸膛。
“润宝,你来啦。”
“嗯,你感觉怎么样,好些没有?”
“好很多了,”他笑得真挚,“没有你,就没有‘海妖号’的生还,我殷如臻这条命都是你的,任何事情,我都愿意为你赴汤蹈火!”
忽然血气翻涌,从脚底心直冲脑门,老姑娘的脸瞬间被点燃了般,滚烫滚烫,这莫不是在暗示要以身相许!?毕竟经历了生死与共,情分今非昔比。
她不敢靠近,免得被其看出异常,一边平复心情一边停在床几步远的桌前落座,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声音染上了几分兴奋。
“你也是个好船长,若不是你一直挡在舵手身后,我们也不会那么顺利对抗风暴。”
殷如臻却露出晦涩不明的表情,眼神没有焦距地望着前方,喃喃道:“我的爷爷曾说过,我其实并不适合做船长,上位者,不应拖泥带水,孰轻孰重,拿捏果断,而我心太软,舍不得任何人受伤,往往容易顾此失彼,反而造成更大的损失,因为‘海妖号’出自我手,这趟航程只能由我指挥,真的,很谢谢你,润宝,没有你,我们谁都活不下去,那场大风暴就已经把我们拖下地狱的深渊……”
他没提起,当年祖父遇到那场风暴里,他手下为了保护身为船长的祖父,牺牲了自己,年幼的自己不理解祖父当年在茶肆门口哭得泪满袖,长大后才明白,人生有很多的无奈,也有很多的取舍,很幸运,能遇见她,遇见陈圆润。
再次把目光投向陈老大时,深蓝的眸子流淌着的情绪更加浓烈,让她难得害羞转过了脑袋。
眼看殷如臻出现疲态,两人只是略聊几句,陈圆润就告退了,只是她离开的步伐轻快,整个人鲜活明快。
不小心瞥到这一幕的周靖,嘴角忍不住划开一丝微微的弧度。
还有十来天就能抵达口岸,殷如臻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