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皇城就传出消息,陈东家无意出售铺子,自我经营所用。
这话看似寻常,不少人已经嗅出背后的波谲云诡。
放出这话的人,自然不怀好意,一个没有背景的商贾,即便和卧龙书院院长有那么几丝联系,又不是直系亲属,况且东方院长在权贵多于牛毛的皇城,未必压得下其他势力。
这是一个讯息,没有靠山的陈府,如今是搁在砧板上的鱼肉,谁有能力谁就能拿刀割上一割!
稍微冷静点,看出了端倪,誉王府八成是想折腾着不识抬举的陈府,等折腾完,再来个鹬蚌相争,坐收渔翁得利。
这摊浑水要不要趟,有没有机会浑水摸鱼而不是最后替誉王府做了嫁衣,老狐狸们都要细细琢磨。
卧龙学院在皇城城郊,而女子学院却是设立在中城内,毕竟娇娥们不能和皮糙肉厚的男子相比。
学院的这块地是皇上额外批的,环境幽静,格局经过精心布置,是姑娘们一心向往的学府。
此时,学院的一处紫藤花架,深深浅浅的紫色瀑布倾泻而下,背后传来窃窃私语。
“艺洁,听说了没,前段时间誉王妃对陈家铺子势在必得,如今陈家竟然不卖了!这不是拉仇恨吗!”
杨艺洁倒知道些事情,陈家盛宠幺女,这三个价值不菲的铺子完全由陈圆润说了算,这么看来,是她拒绝卖给誉王府了,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和誉王府唱反调。
嫉妒散发出腐臭的气息,她摸了摸刚消下去的半张脸,撇了撇嘴,鄙夷道:“和贴身侍卫同进同出,没有礼义廉耻,还有什么是她干不出来的!估计攀上了仁王府,有底气了。”
莫玲忍不住大声喊出来:“什么!和侍卫同进同出!”
杨艺洁一个激灵,想起刚入陈府签下那张纸,脑海里浮现几个因为违反陈府规矩,被抬出来奄奄一息的模样!她赶紧捂住莫玲的嘴!
陈家最忌讳家仆把府里的事透露出去!她犯了大忌!幸好只是在角落和手帕交私聊,若是被陈府知道!怕是……
“莫玲,我胡乱说的,你别上心,今儿的事一个字都不能漏出去,不然我会被打死的!”
莫玲懵懂地点点头,眼里还满是震惊!
只是她们没发现,紫藤花瀑用力的来回摆动,仿佛刚刚有人离开了那般。
十日后,陈圆润从郊外田园回来,她也算皇城的名人,一路走来,各个路人对着她指指点点。
陈叔早递了信,皇城里谣言四起,针对她和冷寻同吃同住,还睡一张床,传得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甚至他们还有个私生子,养在老家,来皇城不过是钓金龟婿的。
更恶毒的版本,就是她十年在外,有过不少男人,还生了不少孩子,早已是残花败柳。
陈三郎一收到风声立刻从凤梨郡赶来,老幺和冷寻关系亲近,知道的只有府里的人,嫌疑最大的自然是近期被赶出府的杨艺洁。
面对陈叔上门质问,她矢口否认!
加上这事刚好是陈府拒绝誉王府这当口,到底是家贼泄漏还是有人趁机落井下石,不得而知。
只是铁叔离开时,看向吓得脸色苍白的杨艺洁,一脸深意。
入城便听闻陈记酸菜鱼铺子的生意受到波及,陈圆润没回城府,直接绕道去了内城的庆安街。
店铺门口依旧门庭若市,可惜不是生意火爆,而是外边围满了人群,铺子里稀稀落落坐着几桌,老于穿着白色围裙,靠在门口,叼着旱烟,嘲讽地看着人群中央。
只见一男子说得唾沫横飞。
“你们咋还来陈记酸菜鱼呢!这东家水性杨花,名声都臭大街了,你们也不怕沾上臭名!”
“陈东家真的嫁过人?”
“一个姑娘家游历在外十年,谁知道呢,说不定还不止嫁过一个呢。”人群中少不了添油加醋的。
“孩子都老大了,为了嫁入高门,把孩子都抛弃了!”
“你怎么知道?”
“云烟城的人都知道啊!”
“啧啧,我说呢,谁家姑娘这么口无遮拦,一点礼义廉耻都不懂,还以为自小没学过规矩呢,没想到里子就是这样的人!”
“就是,就是!”
人群后方一阵骚动,很默契分开让出一条道,来者不正是陈东家!她似笑非笑看着这些好事者,步伐矫健如飞,向自己店铺走去。
“东家!”老于瞧见老大,笑了,他们身份敏感,若不是老大嘱咐过在仁见切莫擅自行动,早把那些嚼舌头的给宰了!
“陈圆润,你还敢出现在大家面前,还不找个地洞躲起来!”
虽然中间男子衣料不便宜,不过一看就是地痞流氓那类,鸡扮凤凰,骨子里的东西是变不了的。
“东城兵马司的人马上就到了!”老于喊了声!
中间男子一听,缩了缩,想起什么,胸膛一挺,“我说的是大实话!还怕你!”
“这位兄台,你是有千里眼还是顺风耳,我十年在外的一切你都完完全全掌握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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