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娩从巷子里一路往王府跑,脚步凌乱,心跳得像擂鼓。
街上的人越来越少,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整个长街很快变得空荡。
身后狮吼声震天,夹杂着搏斗的动静,像有千斤巨石砸在耳边。她腿软得几乎站不住,步伐愈发沉重。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二妹妹!”
她抬头看去,竟是姜漓。
酒楼二楼的窗边,姜漓倚着栏杆,俯身对她喊:“快过来!外头危险!”
姜娩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到酒楼大门开了个缝,姜漓跑下来对她招手。
“快点来啊!那野兽指不定哪会儿就逃脱了!”
姜娩咬咬牙,扶着膝盖拖着步子往酒楼去。
宁祉跑过来时,恰好看到姜娩进了酒楼,门便“砰”地合上。
他提步跟过去,酒楼里人满为患,低声议论、慌乱喘息混成一片,吵闹得让人心烦意乱。目光扫过人群,想喊一声姜娩,又怕引人注意,只低头沿着楼梯一路寻上去。
姜娩进了楼上客房,姜漓带她坐下,一副关切的模样。
“吓着了吧?怎的就一个人出来了?王爷没与你一起吗?”
姜娩摇摇头,略有些提防地看着姜漓。
许是看出她的戒备,姜漓笑道:“二妹妹,这会儿还防着我?雄狮就在外头横行,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虽说咱们之前有些龃龉,可你我到底是一家人。”
她说得神色无常,倒像是真的只是碰巧在此看到她。
姜娩背上的刺痛难忍,她轻轻呲牙一声。
姜漓给她倒上茶,随口说:“喝点热茶吧,等外头安全了再找个大夫看看。”
她点点头,拿起杯子,正要喝水时,鬼使神差地,突然停在了嘴边。
姜漓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挑了挑眉,语调讥诮:“怎么?怕我在茶里下毒不成?”
她随手取过另一只杯子倒满茶,仰头饮尽自证清白,接着十分不悦道:“不识好人心,就应该让你在外头被狮子活吞了!”
她冷哼一声,将茶杯重重一搁,转身走出客房,“砰”地关上门。
姜娩看着她反复无常的模样,又看了看手里的水,犹豫半晌,正要喝下时,门突然被打开。
“姜小姐。”
宁祉站在门口,呼吸微促。
“殿下?”姜娩有些惊讶。
宁祉径直走到她旁边,问:“姜小姐方才,可是被吓着了?”
“是......有些吓人,我没想到那狮子会直冲我来。”
他眼神心虚地闪躲了一下,又问:“方才见你好似受伤,可严重?”
他目光落在她微微发红的手腕上,眉间拧起浅浅的川字。
“还好,应该不是大问题。只是都城中,不知哪来这等猛兽......殿下还是小心着些,说不定除了雄狮,还有别的。”
姜娩抿唇,眼底划过一丝后怕。
宁祉对上她关切的眼神,心头莫名有股内疚的感觉涌上。
倘若被她知道,今日这一出,是太师与他一起策划的,应当会对他陡生厌恶吧......
他沉默着,不知该说些什么,屋内一时安静。
姜娩清了清嗓,缓缓开口:“殿下今日来都城,是做什么?”
“孤,孤来找太师。”
“太师不是入宫去了吗?”
宁祉避开她的视线,笑了一声说:“是,太师还有些事,叫孤先过来等他。”
姜娩点点头,不疑有他。
“姜小姐。”宁祉又说,“上次你在云溪楼说的话,孤一番思虑后,已向父皇奏请了婚旨......”
姜娩心下大喜,连忙追问:“皇上如何说?”
“此事重大,父皇尚需考虑。但你放心,孤既说过要带你入宫,自然说话算话。”
姜娩看着他的眼神,脸上也挂起笑:“殿下最是守信,我相信殿下。”
一如前世那样,宁祉从未让她失望。只要他答应过她的事,他一定能做到。
她相信他,会说到做到。
宁祉看着她殷切的目光,心上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姜娩与他,早就相识一般。
他这样想着,也就随口问出了声:“姜小姐如此交付信任,倒像是与孤相识已久。”
姜娩甜甜笑着:“兴许上辈子,我与殿下就是夫妻呢。”
“夫妻......”
这两个字在他唇齿之间绕了一圈,从前竟未觉得,这两个字,倒是好听。
一如眼前的人,给了他无限甜蜜的遐想。
......
隔壁屋子的姜漓,轻轻地哼着调子,眼神满是愉悦。
她拿着手帕,替谢岑擦拭嘴角残留的水渍,声音轻柔,如哄幼童:“夫君听话,待会儿就可以去玩游戏了,旁边屋里有个好看的妹妹在等你。”
“好!好看的妹妹!”
谢岑傻傻地应和着,手舞足蹈。
姜漓垂眸掩住面上的一丝得意,唇边确实隐藏不住的笑。
她只觉得今日真是如有天助,本还在纠结如何请姜娩独自过来,没想到今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