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却不敢说,尽管年幼时是有些来往,但毕竟是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如今他是令人望而生畏的权臣,若从她的嘴里说出来,难免生攀附之嫌。
大概是看出她的顾虑,段知安轻轻一笑:“国公续弦之妻,与我长姐义结金兰,段某不才,做了浅浅的舅舅。”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议论声顿时此起彼伏。
堂堂太师,竟是闻浅的舅舅!
姜娩站在一旁怔愣着,难怪上次段知安点名要闻浅与他用膳,原来二人还有如此渊源。
李知景眸色微沉,心中百味交杂。他不知为何一看到段知安替闻浅解围,就莫名有些烦躁。
“不就是个非亲的舅舅吗?有何好一再当众炫耀的......”
台上那人好似察觉到他的目光,轻扫一眼,但却不曾有任何表情变化。
闻家主母凑上前来,恭维道:“原来是一家人啊,瞧这......”
“闻夫人慎言。”
她正想攀一攀亲,却被段知安抬手打断:“我可只是浅浅一个人的舅舅。”
闻夫人一时尴尬,退到一边。
他又轻笑着,看向闻国公:“方才国公说府上女儿准备了舞,现下浅浅跳完了,接下来该谁献舞?”
“这......”闻国公没想到他会如此发难,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段知安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众人,目光忽然定下:“不如,就由她吧。”
众人顺着他所指看去,赫然发现——他点的人,正是闻茵。
而这时的萧珩之从甬道出来,看了一眼台上的闹剧,默不作声地回了席上,站到姜娩身旁把李知景与她隔开。
李知景见他挤进来,不得不往旁边挪开步子,面色十分难看。
萧珩之挑眉,故意调侃:“原来太师是世子妃的舅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二人才是一对呢。世子觉得他二人可登对?”
李知景闻言冷冷地哼了一声,掩去一丝心绪未明的烦躁,避而不答。
姜娩转头瞪了一眼萧珩之:“你不会说话就闭嘴。”
萧珩之恹恹地抿了下唇。
姜娩余光见他袖子破了,又问:“你方才去何处了?”
“找二小姐去了。”
“找我?”
“是啊,二小姐一直没回来,我不放心便去找,但这宅子太大,一时绕了路。”
他说得面不改色,姜娩盯着他破了的袖子有些生疑,但又想不到别的理由。
萧珩之回想方才过来时,恰好碰到闻子渊在廊下胡言乱语、对着侍女打骂不止,酒气熏天,最后摊到在地上无人抬得动。
他趁机上前将闻子渊送回房中,顺便寻来了钥匙,毫不费劲打开了闻国公的私藏楼阁。
那楼阁里面陈列着各式古玩珍品,气派得令人称奇。
但他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绕过这些摆设一直探寻密室。
果然不出所料,寻到一处机关密室,很是隐蔽,一进去便有箭矢攻击,他那袖子便就是在这里被划破。
密室里整齐放着一排排箱子,里面赫然堆满了各式利刃兵器,除了平日作战常用的,还有些从未见过的样式,与萧珩之在醉音楼图纸上看到的如出一辙。
但这些兵器上都有一个白色的记号,突兀又显眼。
萧珩之心生疑惑,若是私下买卖兵器,记号这样明显,岂不摆明了说他这是私铸的?
他脑中快速思索着,莫非,这些记号是为了给敌军看的?
他想到此,冷笑一声。
难怪都说闻氏将领,手下皆能长命。恐怕就是用了这等里通外敌之计,那样式陌生的兵器,怕就是铸给敌军的。
萧珩之思索片刻,从密室的墙上取下一盏烛灯,试探性地将火焰凑近兵器。
火光舔舐间,那些白色标记渐渐被炙成焦黑。
他折腾了许久,再还原把箱子锁上。
从楼阁出来时,闻子渊还呼呼大睡着。
“少年将军?”萧珩之冷笑一声,把钥匙放回原处。
他很期待,闻氏下次出征,会死上多少人......
一声琴响,拉回他的思绪。
闻茵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得不献上一舞。只不过这回宾客倒是不敢起哄了,只因段知安坐在前面,他无反应,众人都不敢大声言笑。
等到一曲毕,段知安拍了拍手,身后才响起鼓掌声。
他看向闻浅:“三小姐舞技称奇,浅浅可想再看一曲?”
闻浅一怔,她虽知道段知安是在给她撑腰,可是周围的目光让她如芒在背,她实在不习惯如此成为焦点。
从李知景的位置,可以清晰看到段知安的表情,目光温柔而保护意味浓厚。
这种独占般的态度刺得李知景心中微酸,却又说不清缘由。
他握了握拳,终是忍不住,沉步上前。
“世子妃,可是有些累了,要去歇一歇?”
闻浅错愕地抬起头,她微微一愣,没有想到李知景会过来。
段知安含笑淡淡道:“世子难得如此关心浅浅,倒是叫我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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