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霜不知发生什么,只应声到亭外,折了一截竹枝回来给她。
姜娩拿着竹枝敲着亭廊抱柱,悠悠开口:“这东西打人,可比藤条要厉害。”
话音刚落,她眼神骤然冷,手里一紧,抬手毫不犹豫地狠狠抽下。
竹枝划破空气,发出凌厉的破空声。
一声脆响在手背上炸开,很快便浮现出一道鲜红的血痕。
萧珩之的手微微一颤,鲜血迅速从那道血痕中渗出。
可姜娩却仍旧没有停下。
她猛然扬起手中的竹枝,又一次狠狠地抽了下去。
这一次,瞄准的是他的肩膀。
力道更狠,动作更快。
“啪!”
萧珩之的身体微微一晃,肩头的衣物瞬间被打裂,皮肉间渗出一道猩红的痕迹。
丛霜惊恐地捂着嘴,不知自家小姐为何会像变了个人似的。
而姜娩仍未停歇,喘着气,一下一下将他打得皮开肉绽,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他身上。
过了很久,竹枝已经有些开裂,姜娩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看着萧珩之已经是浑身血迹斑斑才停手。
“打够了吗?”他淡淡开口。
姜娩后背一麻,刚消下去的火气,腾地一下又窜了上来。
脑海中猛地闪回那些屈辱的日夜,每一次被他折磨至极,她都会问萧珩之:“满意了吗?够了吗?能放我走了吗?”
可是答案永远都是一样的——“继续。”
......
这一次,换她继续了。
姜娩将已裂开的竹枝随手丢在一旁,目光如刀般盯着他,指向旁边的水池,声音冷如寒冰:“跳下去。”
萧珩之撑着膝盖,缓缓站起来走到池边,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
姜娩冷眼,看着他背部和肩膀布满了血痕,有的地方皮肉翻卷,血液从伤口中缓缓渗出,顺着衣衫滴落。
她紧紧捏着拳头,与他四目相对。
就当她以为萧珩之会向她求饶时,却只听到扑通一声。
溅起的水珠洒在姜娩的脸上,她下意识地退了一步,眼中难掩惊愕。
她没有想到此时的萧珩之,会对她的话,顺从到这个程度。
很快。
池水中扩散开一片血红,锦鲤被血腥味吸引过来,轻啄他裸露的伤口。
疼痛感在冷水的刺激下更加清晰,皮肉间的伤痕像是被无数根针尖同时刺入。
萧珩之虚弱地轻唤着:“二小姐......”
他用一种看似可怜的姿态看着她,试图让她心软。
可隔着腥红水波,他从那双眼睛里,没有看出来半分不忍。
看来姜娩,真是恨极了他......
无妨,他这辈子有的时间去让她折磨。
只要她弄不死他,这门亲事就始终作数,无论她如何痛恨,他都不打算再放手。
姜娩站在池边,自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她目光冷冷地落在水面上,脑中却一遍遍回放着昱儿的模样,他那么小,才刚学会喊母后,萧珩之就以他为把柄,执掌玺印。
她直到死,都不知昱儿被他藏在何处......
那些不见天日的日夜,那些折磨与屈辱,萧珩之带给她的痛苦,绝不可原谅!
想到这里,姜娩气得牙痒痒,捏起一把鱼食,狠狠撒进水里。
锦鲤闻到气味,迅速在水中摆动起来,红白相间的鱼群像狂舞的涡旋,水面顿时乱作一团。
鱼鳍刮过伤口,萧珩之身体微微颤抖,看起来已经是有些忍受不了了。
姜娩冷笑一声,正拿起鱼食罐子想冲他砸过去时,听到前院传来一个熟悉的呼喊声。
“二妹妹!”
“二妹妹你在哪?”
这声音她很熟悉。
丛霜有些雀跃地开口:“小姐,应是李世子来了!”
萧珩之脸色一沉,眼眸骤然暗下来。
李知景,他记得这人,平南侯府世子,姜娩的青梅竹马。
前世在他摄政后,李知景便屡次想入宫掳走姜娩,最后被他押入地牢,就整日咒骂萧珩之不得好死。
结果,没想到真被李知景说中了,他的确死在了那个冬天。
萧珩之回过神,抬头只见姜娩已经往前院走去。
打完他就去见别的男人?
他咬着后槽牙,随手抓起一条锦鲤朝前扔去。
他迟早,要让她身边的男人,全都消失。
......
前院大门。
李知景吩咐小厮搬着两个大箱子,他每次都会带些稀罕玩意儿,因此府里下人最是喜欢他过来。
若是从前的姜娩,定也是高高兴兴去迎他,毕竟两人一起长大,李知景对她的好是人尽皆知,若无意外,他定是要迎她过门的。
可偏偏就是有那么一桩意外,叫他不得不娶了旁的人。
算算时日,此时他应当是成婚半年了。
如此大张旗鼓到她家里来,是生怕别人不知还是怎么?
“哎......”
姜娩叹了口气,也怪她自己,从前未顾忌他成亲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