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是萧珩之!他杀进宫来了!”
侍女丛霜在一旁惊呼。
姜娩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快逃吧娘娘!亲军守不住了!”
天色阴沉,闷雷滚滚。
长箭从窗外射进来,姜娩知道她逃不掉了。
“你走吧,带着昱儿离开。”
“娘娘!您不能落在萧珩之手里!您当初负了他,如今他定是怀恨在心,要来寻仇的!”
丛霜在一旁哭着求她。
“他都能屠进皇宫,本宫还能逃去哪里?你赶紧带着昱儿走!”
姜娩狠下心将丛霜推出侧门。
......
从前热闹的凤华宫,只剩她一人。
屋内还烧着紫檀,姜娩长身跪坐于桌案前,头上繁复的金钗玉饰维系着她身为皇后的一点尊贵。
回想她这短暂的一生,父亲常年征战,与她不亲但也还算不错,母亲死后也未有续弦。
她曾嫁进侯府,可夫君却是个不能人道的傻子。
姜家没落后,婆母嫌她不吉利,便将她一纸和离书赶出侯府。
她无处可去,人人可欺之时,唯有萧珩之站出来将她护在身后。
她不是看不出他的心,可怎甘心委身于此?
与萧珩之成亲那日,她逃了,自荐枕席与太子鱼水缠绵。
可这深宫不是那么好活的,她成了皇后的眼中钉,朝臣嘴里的狐狸精。唯有依偎在太子身旁,才敢抬起头。
可比起权力的怜悯,她更想做那个掌权之人。
于是她费尽心思,从侍妾坐上了太子妃之位。太子继位之后,她顺理成章成了皇后。
旁人都说帝后情深,可无人知晓她日日在宁祉的膳里放毒。
日复一日,太子拖着病躯难理国事,她便垂帘听政。
彼时萧珩之在何处,她全不在意,毕竟他那样听她的话,弃了又如何?
可她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会带着兵戈卷土重来。
......
凤华宫外,是黑压压的一片。
萧珩之拖着滴血的长剑,恍如地狱而来的厉鬼,向她索命。
姜娩突然觉得有些悲哀,她机关算尽,却落败于此。
抬头,她看着眼前的男人。
数年不见,他眉宇间已染上沧桑,周身散发浓重的杀气。
真没想到,曾经一个寄居在姜家的无名之辈,会将皇宫掀了个底朝天。
“姜娩,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萧珩之,你不会以为如今你得势了,我就会后悔当初没有与你成婚吧?”
人之将死,其言也恶,她只求能给她一个痛快。
萧珩之面色一沉,眸色骤然阴沉,上前捏着她的下巴恶狠狠道:“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不然喜欢你这个疯子吗?”
“疯?你可知你喜欢的人,死在了我这个疯子手里。”
姜娩面色一滞。
萧珩之猛地将她带起身往宫门走去。
宫门下放着一具尸体,胸腔破碎,五脏六腑全摊开来。
那是对她盛宠无度的皇帝,宁祉。
“皇上!!”
姜娩惊惧万分,她与宁祉相处多年,权势之下终究还是有那么些真心。
此刻也再克制不住情绪,抱着他的尸体嚎啕大哭。
萧珩之内心瞬间被嫉妒笼罩:“你对他,还真是用情至深......”
“萧珩之,杀了我!你杀了我!”
姜娩说着就朝他手里的剑猛扑过去。
将要划破脖颈的瞬间,萧珩之猛地一挡。
“你就那么离不开他?他死了你就迫不及待地想去陪葬吗?!”
姜娩深吸一口气,决绝道:“从前是我负你,如今我已是孤身一人,唯有这条命能给你。我死了,就不要再迁怒于旁人!”
萧珩之露出阴狠的笑容:“不,你不是孤身一人,你还有个儿子。”
他拍掌,一具尸体被甩过来。
姜娩头皮瞬间麻了一下,低头看是丛霜。
她瞳孔震颤:“昱儿呢?......你对他做了什么?!”
“姜娩,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他便能活命。否则,必叫他死在你前头......”
姜娩眼里闪着泪光,她颤抖着,没有想到如今的萧珩之会变得这样暴戾、残忍。
“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从前?”
萧珩之猩红的双眼,咬着牙回答:“从前那个傻子,被你亲手,杀死在了红绸喜蜡之下......”
......
自此大厦倾,高台覆。
太子登基为帝,萧珩之以摄政王之名掌控朝政,大权在握,势不可挡。
而姜娩被幽禁在后宫,成了他的禁脔。
深宫寝屋。
姜娩沉着脸,不情愿又不得不为他宽衣解带,墨色的头发落在他的胸膛上,他好整以暇地开口:“摆这脸色给谁看?昱儿的命,看来你也不是很在意。”
果然,姜娩听到这话,瞳孔微颤,身子骤然一抖。
“要他活命,就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