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轻轻打起车帘朝外头看去。
“灾民居然还没散,好多人远远的跟在咱们后头呢!”
“还有人朝着马车磕头嗯,他们是真感激小姐。”
赵姑姑叹道:“几碗粥饭,平常看着不起眼,可若是到了灾年便成了能救一家人性命的东西!”
“小姐真是了不起,我从没想到后宅之人有天也能匡扶天下!”
孟初晗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匡扶天下?!你这丫头忒会说话了,孙大人是用咱们捐的银子买了粮填饱了饥民的肚子,可这其中的艰辛谁又能体会?若不是孙大人想帮我挽回二爷的心,这泼天的功劳断不会落在我头上!”
“孙大人胸怀天下,若非如此咱们捐再多的钱、买再多的粮,灾民们只怕也吃不到!更何况买粮的银钱也不是我的,说起来还是上官小姐功劳大!”
珍馐闻言撇了撇嘴,“那是丞相府的小姐,手笔自然大!她送那些东西除了炫耀只怕还有震慑之意,想必是觉得小姐出身不高,仗着二爷宠她想在咱们面前抖她名门贵女的威风!”
“哼,什么相府千金,以为丢出些残羹冷炙就有慈悲心了?若真心善怎么不见她捐些钱财为灾民解燃眉之急?!”
“那也是个不要脸面的!一路上死巴着二爷不撒手,刚刚李大人和孙大人为咱们送行,她却又躲在马车中不肯出来,如此不懂礼数也不知丞相是怎么教的!”
绮罗摇了摇头,“少夫人这般作为把上官姑娘显得平庸了,她此时还不知怎么恨呢,又怎会愿意看到少夫人在二爷面前如此得脸?!”
孟初晗笑道:“绮罗是个明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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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风景秀美。
灾民聚在城外之时仆妇护卫们休养了许久,此番上路众人精神饱满,行进速度便加快了不少。
走了大半日,曹乐阳这才吩咐原地休息。
一行人还未来得及喝上口水,却听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杀了曹乐阳,为兄弟们报仇!”
身旁的树林中突然冲出百十号人,他们拿着刀、提着弩,凶狠的朝着车队攻来。
魏五一凛,大喝道:“提刀、上马,护好二爷和夫人!”
上官嫚姝好奇的拉开车帘,一支弩箭贴着她的耳垂射入车内,在她颌边擦出一条血线。上官嫚姝尖叫着滚到一旁,蕙香忙不迭将她护在身下,口中急呼道:“来人啊,快护着小姐!”
曹乐阳心下焦急,耳边却响起让人毛骨悚然的轻笑——
“二少爷好狠的心!你放着正室夫人不管,只顾护着那心怀叵测的丞相女,难不成合卺礼上的山盟海誓都是骗人的不成?!”
曹乐阳瞳孔一缩!
是隗未声!
一身锦服的隗未声悠闲的从一众夷人中走了出来,他瞥了眼曹乐阳,又瞧了瞧护在孟初晗车前如临大敌的尉迟九,笑道:“有趣有趣,娶亲之人不思护妻,只叫他人行夫君之责,这可不似大丈夫所为!”
“遭了,咱们的行踪泄露了!”
魏五警惕的盯着隗未声,沉声朝曹乐阳道:“为防夷匪偷袭,国公府故布疑阵,四路人马往不同方向而行,车马、人员数量皆相同;我看这对面不似埋伏了一天,难不成他早知我们走了哪条路?!”
隗未声不屑的瞥了瞥魏五,笑道:“本王的运气一向不错,看来这条路赌对了!”
“即便猜错了也无妨,左右你们是要进京的,大不了在入京之前再杀你一回!”
隗未声微微一笑,完好的半张脸上俊美无俦,可另一边脸上却如地狱恶鬼般狰狞纠结,叫人生出无限惧意。
“曹乐阳,你杀我父王、屠我族众,各种滋味隗某也要你尝上一尝!上次你的新婚妻子被尉迟九救,此番隗某绝不会在失手!”
隗未声抬起手指了指上官嫚姝的马车,问道:“那车里的是上官家的小姐?也好,是要她死还是要孟初晗死,你选一个吧!”
“王爷未免太自信了,”
魏五策马护在曹乐阳身边,冷声道:“王爷与国公府交手不下百次,王爷有哪一次在咱们手中讨过便宜?此番我家少爷与夫人进京拜见皇帝陛下,派出的护卫都是府中精锐,又有尉迟将军从旁策应,只怕王爷又要损兵折将。若被陛下知道王爷如此行事,是怕要将罪责归到宁王陛下的身上!”
“不如咱们各退一步——王爷就此离去,我等也绝不追赶,亦不会将此事告知陛下,咱们的仇怨待我等回归凉州再来清算,如何?”
“魏将军这是怕了?!”隗未声闻言微微一笑,“夷人没有一个怕死的,你以为人多就有用?!”
“再说,你凭什么认为来杀曹乐阳的只有本王……”
隗未声话音未落,身后的竹林里突然响起一阵嘹亮又熟悉的骨笛声。
尉迟九心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心上人还是结发妻,你到底要保哪一个?”
随着笛声盘旋,林中窜出无数毒虫,齐齐袭向车队。
上官嫚姝吓的花容失色,把住车门大叫道:“乐阳哥哥救我!”
曹乐阳一凛,忙朝众侍卫喝道:“给我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