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晗足足躺了七八日这才能勉强起身走上一走。
“姑娘阿赵又来信了,说实在拖延不下去,要你立即动身回府呢!”
看到徐三手中的密信,孟初晗无奈的叹息,“想不到幽州军还未班师,我的军旅生涯就结束了……”
徐三道:“许清在尉迟将军上报阵亡名单上,姑娘本也犯不上幽州,就在这里与尉迟将军告别吧!我已套好了车,姑娘可还有什么要带的?”
“三叔替我将那套修罗战甲收好便是!”
孟初晗出神的望着远方,喃喃道:“若能再回一趟幽州就好了……”
徐三笑道:“姑娘总共只呆了两三个月,若是有什么舍不下的请尉迟将军带回来便是!”
“三爷说的对,若有什么想要的告诉我就好!”
尉迟九迈步进了大帐,却见孟初晗双眼漫上悲伤,“我是想亲手安葬崔九一家——他们就盼着过平安日子,是我连累了他们。还有那未出生的孩子……”
尉迟九闻言默了默,这才道:“那个孩子其实还活着……”
“什么?”孟初晗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踉跄着扑到尉迟九身旁,一把抓住他袍子追问道:“那个孩子真的没死?可我听师姐说……”
尉迟九忙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少女,牵着她坐回榻上,劝慰道:“你的伤还没好,还是坐下听我慢慢说吧!”
徐三见状忙道:“我答应给阿赵弄的稀罕物还未置办齐,三危山周边有不少小镇,又有不少异族商旅,我这就出去淘上一淘,说不定能找到好东西!”
待他出了门尉迟九方道:“你那师姐名为妘妲娅,是已被废黜的萧王之女。文太后为让儿子登基亲手将小叔赶下皇位,却愿意保留妘妲娅公主之位,对她的宠爱也甚重!我以为此人不过是个专会讨好奉承的落难皇族,不想她竟有这般本事。她以公主之尊入了暗部,替文太后探查大梁军政,还成了玄王的左右手,果真是个难对付的!”
“也怪我一时大意,呼宝儿死的惨烈,我的人到时她早已气绝。好在那孩子吉人天相,妘妲娅将他扔进个空酒桶,他竟侥幸活了下来!”
想起那一对真性情的夫妻孟初晗心下悲伤,她抓住尉迟九衣衫激动的道:“那孩子现在何处,你对他有何安排?大萧暗探防不胜防,若被他们知道了宝儿的孩子还活着……崔九为了护我而死,这孩子我实在放心不下,不如叫我带他回凉州吧……”
“不行!”尉迟九听罢坚定的拒绝,“你在国公府自顾不暇,哪有精力照顾他?若日后被乐阳发现你偷偷养了个孩子,只怕你百口莫辩!崔九是义士,我会替他照看好这个孩子。我会将他收为义子,许他一个光明的未来!”
“你一个男人带着孩子多有不便,还是叫我带他回凉州吧!大不了对曹乐阳说他是县主府仆役的孩子,我会好好将他养大,必不叫人欺负了他!”
“若是跟你回去,他将来顶多是个看家护院的小厮!”尉迟九闻言慢条斯理的劝说,“跟着我他将来可举孝廉、入行伍,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孟初晗一听便急了,“战场危机四伏,他的父母死于斯,咱们怎能再叫他犯险?”
尉迟九苦口婆心道:“这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他要做什么人该自己拿主意才是!”
“你在国公府步履维艰,这个孩子还是跟着我的好!”
尉迟九说得对。
孟初晗沉默半晌,这才点了头。
“你安心回凉州,至于国公府那边……有陛下给你撑腰,想来无人能撼动你的地位!只是你要小心谢婉莹,她在国公府多年,地位不高却根基深厚,若是日后与她对上你切记多留个心眼儿!”
尉迟九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把木剑递到孟初晗眼前,“这是风儿亲手做的,说是给你的回礼!”
那把木剑做的极幼稚,但剑身却连一丝毛刺都没有,足见打磨之人十分用心。
孟初晗接过木剑,“你替我谢谢风儿!”
“还有些书籍和蜜饯果子是首芳叫我带给你的,大概是见惯了军中的大老粗,首芳对你这儒雅的武将极有好感。她听我说起你的遭遇,叫我带些甜食给你,还说吃了甜食心不苦!她的手艺极好,你就收下吧!”
孟初晗心中一暖,轻声道:“替我谢过首芳姑娘吧!”
尉迟九轻声道:“你不用急着赶路,鲁国公着急要你二人回京向陛下谢恩,且国公府的中馈这些年一半儿在老太太手里,另一半儿却由谢婉莹管着。老太太年纪大了,谢婉莹又是个妾室,国公爷最重脸面,定是惹人笑话狠狠说了姑母一顿。姑母着了急,这才催着你回国公府呢!”
“前几日我以父亲名义致信鲁国公,说在幽州寻得了好大夫为县主看病,已遣侍从将人送往凉州。为免落下个刻薄名号在大夫到达凉州之前国公府不会再来骚扰你,你一路之上放宽心、慢慢走,待入了凉州城伤也该好的差不多了!”
孟初晗郑重其事道:“虓然将一切安排的如此妥当,叫我如何谢你才好?”
尉迟九莞尔,“你嫁给了我的表兄,还到我幽州做了一任校尉郎,可见咱们缘分不浅!我本就该对阿姈多加照顾才是!凉州距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