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宝儿在听闻今日大帐中发生之事后忍不住数落起自己那憨傻的丈夫。
“你这蠢货害了许大人却不自知,老娘真想把你这榆木脑袋劈开来,看看里面是不是装了一锅浆糊!”
崔九在媳妇儿的责骂声中低下头来,“贺将军也说咱说错了话,可咱不知自己错在哪里,许老弟明明很厉害,为啥不能说?”
呼宝儿狠狠一把掐在崔九腰上,奈何崔九生的太过结实,震的她手疼。想到丈夫即将出征,呼宝儿心下不舍,黯然道:“罢了,你上了战场记得照顾好师父,也照顾好你自己!”
想到崔九那一身伤疤,呼宝儿眼中升起一片愁雾,她轻轻拉起崔九的手,放在了自己隆起的肚子上,轻声叮嘱道:“九郎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我和腹中的孩儿等你回来!”
崔九一愣,忙道:“孩儿,什么孩儿?”
正疑惑间只觉自手下传来一阵骚动,仿佛有人隔着宝儿的肚皮给了他重重一拳;崔九连忙抽回手,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脸温柔的妻子,结结巴巴道:“刚刚,那是……啥?”
“你这笨蛋!”呼宝儿见丈夫如此愚钝瞬间恢复了往日的泼辣,她一手指着自己的肚皮朝着崔九骂道:“你撒的种就要结果了,还有脸来问我?!”
她腾的站起身,插着腰道:“混账羔子,我都有六个月身孕了,你这傻蛋就没看出来?”
崔九呆呆的搔了搔头,“俺只道你是胖了……再说你干活麻利如旧,一点不像有了身子的人啊!隔壁那姓胡的汉子说,他婆娘怀了身子后几乎成了半个瘫子,每日吃了吐、吐了吃,啥活儿也做不了;可俺看你每天一点都没少干,还敢和那帮吃醉了酒的汉子吵架哩!”
呼宝儿听罢哭笑不得,她扶着腰坐了下来,低声道:“九郎,战场上刀枪无眼!你如今是有家室的人了,只求你在冲锋陷阵之前想想我们娘儿俩,我不求你建功立业,只求一家人平平安安!”
崔九重重的点了点头,信誓旦旦道:“许兄弟教了俺好些日子,俺可比之前厉害了许多呢!俺出征这段时日你就好生养胎,馆子别干了;待咱立了军功回来一定给你买上个大宅子,叫你和那帮官太太一样好好享上几年清福!”
崔九目光下移,落在妻子隆起的肚皮上,若不是刚刚摸到里头的动静,他真不相信那里面居然会有个小娃娃!
这八尺高的汉子再不敢上手去摸媳妇儿的肚子,只板着脸朝那处隆起训话:“你这兔崽子,老子不在的时候可不敢叫你娘难受;你乖乖听话,待老子回来给你带些好玩意儿;若不听话,老子、老子……”
崔九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该如何惩罚那只会哭闹的小娃娃。
呼宝儿起身来替丈夫收拾行李。
她背对着崔九,脸上布满泪痕,口中喋喋不休道:“上了战场别一个劲儿只知往前冲,你那身子毕竟不是铁打的,若是遇见萧人的连弩还是避开为妙……”
崔九走到妻子身后,小心翼翼的环住了她的腰身,低声道:“宝儿别哭,我会平安回来的!”
呼宝儿再也忍不住,转身一头扑进了丈夫怀里呜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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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先锋?!”
孟初晗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惊讶的望向面前的贺君山。
贺君山见状只得苦笑:“将军也是没法子!那罗平威当着众人的面威逼将军,将军骑虎难下,只得顺水推舟的下了令。”
“县主别怕,我和魏虎会护着你的!”
孟初晗一愣,喃喃道:“你叫我什么?”
“县主被隗未声劫走那日,我和魏虎曾随将军前去救人,是以县主一来我便认出您来了!”
孟初晗双眼圆睁,“那魏虎也知道了?”
贺君山摇了摇头,“那是个心大的,他虽起过疑心后来被我糊弄过去,慢慢也就将此事忘了。”
孟初晗一时赧然,低声道:“我……”
“县主不必解释,既然将军留您在此,您便只是赣州参将许清,和那曹家并无半分关系!”
孟初晗闻言心下稍定,“那你家将军也要上战场吗?”
贺君山摇了摇头,“没有圣旨将军不能出幽州,他说自己无颜来见县主,叫我将此物转交给您!”
贺君山一拍手,门外两个侍从走了进来,其中一人捧着一副铠甲,另一人手中的漆盒里承着只栩栩如生的鬼首面具。
“这幅铠甲和面具是将军征东夷时从老东夷王的身上剥下来的。此物刀枪不入却极轻薄,将军叫匠人按夫人的身量将之改小了,余下的材料又给您打了副护手!”
贺君山说着将面具递给孟初晗,仔仔细细道:“这面具工艺复杂,中间以特殊材料相连接,县主佩戴时只需将善鬼面覆于后脑,恶鬼面带于正脸,再轻轻一转就行了!”
孟初晗接过面具,饶有兴致打量起来。
只见手中之物呈银白色,轻薄有韧性,百折而不断;其上也不知是用什么燃料画出了两张鬼脸——其中恶面凶残、善面诡异,最神奇的是带上恶面之后双眼之处竟如地府修罗一般发出幽暗寒光——
果真是个宝贝!
见孟初晗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