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上官家那个丫头偷偷溜进了乐儿屋里?”
听见老夫人问话,余夫人这才恨恨道:“那丫头将乐儿害成那副模样,竟然还敢混进府中偷偷探望;儿媳真想狠狠教训她一顿!可毕竟是宰相之女,儿媳只叫人将她轰出门去而已!”
老夫人闻言赞道:“这事儿你做得对!一巴掌拍不响,她蓄意破坏乐儿的婚事固然有错,可若不是乐儿轻言许诺,她一个宰辅千金又怎会冒着名声被毁的风险来咱们府上闹?眼下乐儿的新妇已经进门了,你给她个教训也就罢了!”
余夫人在心中暗骂上官嫚姝是个不要脸的小妖精。老夫人却道:“是谁助她进的国公府?”
“是谢氏!”
老夫人闻言长叹一声,“冤孽啊!这些小儿女们折腾的如此之欢,我这老婆子是没精力掺和了,你看着处置吧!可乐儿眼下伤未痊愈,谢氏心细,好歹留着她好好伺候乐儿!”
余夫人道:“论理说乐儿受伤本来孟氏来照顾,谢氏一个侍妾却也轮不到她来献这个殷勤!”
“将人撂在礼堂上不管,谁家新妇能受得了?孟氏气些日子也是人之常情!”
“可国公爷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算是给够孟家面子了!即便孟氏贵为县主,可说到底也是乐阳的媳妇儿,儿媳是怕助长了她妄自尊大的气焰!”
老夫人听着也有些道理,便道:“乐儿这些日子还伤着,孟氏总住在县主府也不是长事;日子久了难免传出夫妻失和的谣言,再说也要顾忌陛下的颜面……”
“不如你去迎孟氏回府吧!”
余氏闻言面色不郁,忙道:“孟氏是小辈,哪有叫长辈去接人的道理?再说我是她婆婆,叫我上赶着接她回府,今后我的脸面又该往哪里摆……”
老夫人听见余氏抱怨不由得加重了语气,训斥道:“是你想叫孟氏回来照顾乐儿的,你不去接人难道要叫乐儿的老子去,还是要叫我这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老婆子替你丢人?”
她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搁,大声呵斥道:“你这个当母亲的不想费心,又看不上我赏给乐儿的人;想要叫新媳妇儿替你照顾儿子,又不肯亲自出面去接。在你心中到底是儿子重要还是面子重要?!”
“说两句软话直接将人接回来就是了,哪个又叫你去给她赔礼了?”
余氏心中不愿,却也不敢顶嘴,脸上却显出怨怼的神情来。
老夫人最见不得她那色厉内荏的窝囊样儿,便冷冷道:“你若不愿去接人我这倒还有个法子——谢氏一贯谨慎,连孩子都生了两个;如今乐儿既已娶妻,不如就给谢氏抬个妾,如此也能免你一番操劳!”
余夫人闻言如被踩了尾巴的猫,急急站起身道:“母亲放心,我这就叫人将孟氏的新院子收拾干净!”
看着余夫人狼狈离去的背影,老夫人不住的摇头叹息:“必儿这媳妇儿虽是公侯人家出身,可心胸到底小了些,眼界也不够开阔。她对两个儿子的亲事皆不满意——大儿媳是必儿挑的,她嫌人家性子孤傲不讨喜,在人前半分好脸色都不给人家;如今小儿媳妇刚进门她便想要拿婆母的身份去压人了!殊不知国公府的主母需操持全家——她自己无能管不好家、却又死抓着权利不放,而婉莹如今人大心也大,我若是能多活几年还好,若我哪天死了,留下这一大家子人可怎么好?!”
她身旁的老妈妈道:“老夫人快休胡说!您老若不长命百岁,怎么震得住那些作怪的小鬼们呢?”
“你这老货,一张嘴惯会哄人!”老夫人笑着叹了口气,“生死皆有定数!人如此、家族亦如此。”
她垂眸喃喃道:“也不知曹家还能煊赫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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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夫人带着礼物到了宁顺县主府,却被告知县主不能见客,赵姑姑匆匆赶来陪着余夫人进门。可一进府门余夫人便觉得气氛不对——只见仆人们皆不苟言笑、神色匆匆,好似府内发生了什么大事。便狐疑道:“初晗已在府中修养多日,想必身子已经大好了!合卺礼上之事是个误会——是那丞相府的小姐自己不知检点,不干乐阳的事!如今国公已经狠狠惩罚了乐阳,想必初晗也能消气了!”
“我知初晗前些时候受了伤,国公府有名医灵药,你去叫她出来,我今日便接她回府修养!”
余夫人说完却见孟初晗身旁的姑姑红了眼眶,朝着她哽咽道:“多谢夫人惦记!可小姐,只怕回不去了……”
余夫人闻言冷下了脸,逼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姐在迎亲之日受的伤一直未痊愈,此事夫人是知道的;合卺礼之日小姐因念着曹家和孟家的脸面,强撑着去行礼!”
“谁知少国公为了那女子将咱们小姐独自扔在礼堂上!小姐本就病着,经此一事在回府的当夜就起不来了!再加上、再加上……”
余夫人一滞,气势一时弱了下来。她见赵姑姑欲言又止,忙道:“再加上怎样,你倒是说啊?”
赵姑姑整个人仿佛豁出去般,恨恨道:“咱们小姐成亲之日国公府中曾派下一位妈妈来替她梳妆,那人当真好手段——经她之手我家姑娘的容貌竟赶不上平常十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