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小姐,之前种种都是乐阳的错!”
听着曹乐阳不带一丝起伏的声音,上官嫚姝脸上的笑容一僵。
“今日我大婚,上官小姐留下来喝一杯喜酒吧!小姐才名冠天下,岂是乐阳这种风流成性、粗蠢浅陋之辈配得上的?小姐该听丞相的话,寻一位人品端正、前途无量之人为如意郎君才是!”
“乐阳夫妇定日夜为姑娘祝祷,愿小姐余生事事如意、平安顺遂!”
曹乐阳说罢回过头朝着赞者道:“礼未成,还请继续!”
赞者见情势已明,忙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他日而昌,而炽庆瓜瓞兮绵长……”
上官嫚姝耳边嗡嗡的响,是有人在嘲笑自己吗?
是啊,宰相之女、千金之躯,竟恬不知耻的跑到少国公的婚宴上去表达爱慕之情,还被人家当众拒绝。她这般不管不顾的行径,是将上官家几辈子的脸都丢尽了!
众人投来鄙夷的目光,滔天的恨意和不甘袭来。上官嫚姝愤恨的目光移向曹乐阳身旁那一身青色嫁衣的少女——
一个从小被子爵府赶到外头的野丫头,竟能堂而皇之的站在他身边;可叹自己家势雄厚、才貌无双,却无望成为他的妻子——
她看着那宛若天造地设的一对伉俪,只觉浑身力量瞬间被人抽走,随即一阵恶寒席卷全身。
父亲早就说过不许她私下里再见乐阳哥哥,可见不到乐阳哥哥,她会死的!
死?!
她堂堂天之骄女,为何要死?!
该死的是那个家门衰落却靠着宗亲身份成为他妻子的无盐女;是那个以低贱之身为他生儿育女的无耻贱婢!
那样卑微的女子都能陪在他身边,可她呢……
上官嫚姝失魂落魄的转过身,缓缓向国公府大门走去。
众人纷纷侧目,唯有孟初晗颇觉不安。她摇了摇曹乐阳的手,低声道:“那姑娘不太对劲。好歹是丞相之女,若真在国公府中出了事,咱们该如何向丞相交待……”
“她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曹乐阳如被踩到尾巴的猫,倏然松开了手,目光锐利的扫向身旁少女,冷然道:“礼还未成,你现在就端出国公府大妇的派头是不是太着急了?休要在我面前卖弄你那刻意装出来的贤惠!宰相之女德才兼备,难道还不如你识大体?”
孟初晗被他吓了一跳,随即发出一声嗤笑:“出身再高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她今日当着这么多人被你当众拒绝,高傲如她怎么受得了?她此番归家必为父母和家族所不容,现在不去追,若她真出了什么事你可别后悔……”
话音未落,却听一声尖叫:“不好了!上官小姐落水了!”
孟初晗抚额长叹:成个亲怎么就这么难呢!!
曹乐阳虎躯一震,转身向外飞奔而去。
曹必见状拍案而起,喝道:“混账东西!礼还未成,你要到哪儿去?!”
“来人,给我拦住他!”
今日有天使在场,他绝不允许这个混账坏了婚事——
侍从们一拥而上,抱腿的抱腿,拽胳膊的拽胳膊;曹乐阳心中惦记着落水的心上人,竟也顾不得那么许多,迅速出拳、摆脚,几下便将下人打的东倒西歪。
曹必见状大怒,“好好好,我亲自来拿你,看你敢和老子动手?”。
“国公且慢!”
奉旨观礼的李内官一见场面几近失控,忙起身朝着众人高声道:“陛下有旨,林诚县子孟平之女孟初晗接旨!”
李内官是个人精,他没料到曹乐阳竟敢当着他的面丢下新婚妻子,若日后皇帝追究起来言官们第一个就会查问到他这个宣旨内监头上,到时他该怎么说?!鲁国公得罪不起,欺君之事他又不敢做,思来想去唯有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方为上策!
曹必一愣,再回身时曹乐阳早已不见踪影。
孟初晗却面不改色,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臣女接旨!”
李内官忙尖着嗓子宣旨:“林城县子长女孟初晗,毓灵河汉、禀训天人,蕙问清淑、兰仪婉顺;徽章所披、端赖柔嘉,抑有阙顺之封,式开汤沐之邑。特封为宁顺县主,钦哉!”
李内官将圣旨放在孟初晗手中,转身冲着曹必微微一笑:“国公爷千万别忘了,按规矩少国公和县主应在成婚一年之内回京城向陛下当面谢恩!”
说完一把扶起孟初晗,大声道:“陛下说了,望国公府善待县主!”
随后又朝着孟初晗和颜悦色道:“县主的娘家远在千里之外,若受了委屈切莫独自忍耐,可暂别居于县主府,陛下自会为县主做主!”
曹必垂眸无语,陛下这是在给他脸色瞧呢!
李内官宣读完圣旨朝着鲁国公施了一礼,“国公恕罪,咱家这就要启程回京了,国公保重!”
说完便往外走。
曹必忙道:“天使好歹喝杯喜酒再走啊!”
李内官暗道:您家这喜酒咱家喝不起!便推辞道:“皇命难违,国公留步,咱家这就回去了!”
众人见状不由得交头接耳,一个飞扬跋扈又带着些尖刻的声音超越周遭的嘈杂传入孟初晗耳中——
“哎呦呦,没想到鲁国公府还有